重明族的誕生,是源自與阿肆最初在構建世界時産生的自我疑問,因為作為創世主,所要圈定的條條框框繁雜至極,所以重明族人的神祈,其實都阿肆對于整個世界的雛形模拟。
但是令阿肆沒有想到的是,重明族在她反複思考的這個階段,具備了自我探索意識,開始嘗試脫出她的掌控,對于這種失控的場面,阿肆也尤為擔心,因為代表着她的思維受到了來自下界維度的幹擾,如果一旦被反噬,那麼就證明,這個世界會脫離她的掌控,獨自運行。
但這也就意味着,阿肆無法監控這個世界内的一草一木,那麼她所構建的人與事,有概率會被抹除,而那時,柳叙白與沈凜的意識已經在孕育,還有已經搭建好的諸界生命體系,都将受到威脅。
所以,阿肆不得不降下因果咒,隻有這樣,才能讓這些擾亂自己的因素消除,她必須保全大多數人,同時,也是為了自己。
在阿肆的世界中,她所撰寫的命途,會被觀測者們查閱,也就是隻有迎合觀測者的喜好,這個世界才能維持正常運作,同時,阿肆才可以在她的世界中繼續存活。
阿肆按照她所處的維度中盛行的命途走向,編寫一個大概,但是就在她以為可以繼續推進時,宋景出現在了她的注視之下。
開始阿肆是感到驚訝的,畢竟重明族已經銷聲匿迹了很久,宋景身為重明族後裔,為什麼還能存活于世,在調閱編寫記錄的同時,她才發現,從前對柳叙白設定中出現了錯誤,她為了凸顯柳叙白的善良的特型,所以加入了心軟這一标簽,而這便導緻了柳叙白對于萬事萬物都過度慈愛包容。
在遇到原本應該死于戰亂的宋景時,出手相救。
對此,阿肆并沒有感到沮喪,而是将視線投向了宋景,她想看看,這個她從沒有在意過的人,會演變出怎樣的人生。
宋景向她請教了諸多有關生命的話題,這令阿肆感到十分有趣,沒想到一個錯誤的設定,居然會讓一個完全透明化的人物立體了起來,所以當宋景問到命運可否被打破之時,阿肆便構造了一個小世界,讓宋景進行觀摩。
那是萬象的縮影模型,也就是現在的千葉世界。
為了以防萬一,阿肆并沒有把操控千葉世界的所有權限都交給宋景,她擔心會出現像柳叙白意識覺醒這樣的情況,他還要忙着構寫接下來的内容,所以并沒有再去關注宋景的一舉一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宋景通過在千葉世界中的所見所聞,破譯了浮陵宮内的加密信息,浮陵宮從某種程度來說,是阿肆在此間的記憶識海,所以即便無人記錄,相關的内容也會在壁畫上體現。
宋景雖然是第一個發現浮陵宮秘密的人,但卻不是第一個解譯者,第一人,是都雲谏。
早在重明族離散之時,都雲谏便造訪過浮陵宮,那時浮陵壁畫還處于初期構畫的狀态,所以加密遠不如現在,在阿肆的設定中,他原本應是一個死守規矩的古闆之人,但是在觀閱過部分壁畫之後,都雲谏便知曉了自己的存在還有重明族消亡的原因。
此事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這迫使阿肆不得不與都雲谏發生交互,都雲谏作為與柳叙白有直接關聯的人,她不能輕易将此人抹除,所以與都雲谏做了交易,隻要他将此事爛在肚子裡,自己就不會輕易降下神罰。
都雲谏确實履約而行,對外人并沒有提起有關阿肆的任何事情,但是壁畫還是對都雲谏産生了影響,古闆的形态僅僅隻維持在了表象,内裡的天平傾向了另一處。
尤其是在柳叙白遭受剔骨刑之後,都雲谏的内心徹底發生了變化,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默許白玉京和夜觀瀾将柳叙白帶到下界。
而在阿肆沒有關注宋景的這段時間,宋景已經摸到了天道的運行邏輯,并且解譯出了阿肆的初版規劃。
為了不被阿肆發覺,宋景便借助千葉世界的漏洞,開始嘗試扭轉命途走向,原本屬于柳叙白和沈凜的故事,也開始發生扭曲。
這一點并瞞不過阿肆,所以她重新又關注起了這個被忽視的人,她意外的發現,由宋景更改過的部分,柳叙白與沈凜的命途發生偏移,形成的新的命途與自己之前撰寫完全不一樣。
宋景的執着,令阿肆刮目相看,憑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撼動自己的設定,那個時候,阿肆終于意識到,他們在自己的維度中雖然隻是一段平平無奇的文字,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他們的一生,不該如此的随意對待。
任何一條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哪怕是自己創造的出來的低階生命體,他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但是那個時候,有關這個世界的規則都已經完善,宋景若是更改過多,一樣會導緻世界崩壞,所以阿肆便在大框架不變的情況下,對宋景的行為進行限制。
她舍棄了從前的命途,繼而向着宋景引導的方向開始延伸。
這也就是浮陵宮内另一條命途走向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