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帆麻了,很好,還越談越少了。
默默挪開視線,他暫時沒有很想繼續跟陸勳交談的想法。
沒想到過一會陸勳湊過來問他,也不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先朝甯帆“诶”一聲試圖勾引一下。
甯帆向來不理這種毫無指向性又格外傲慢無禮的叫法,聽見也裝沒聽見。
陸勳接連又拔高音量“诶”了幾聲。
跟喊短路的聲控燈一樣,感應不靈也隻會懷疑是自己喊得不夠響亮。
甯帆故意把頭轉向陸勳的反方向,好似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還不待他細細辨認下一刻就被陸勳抓住肩膀搖晃。
“問你個事。”
甯帆不耐地“啧”一聲,腰一挺雙手抱臂,眼睛快翻上天去,張嘴就是一頓輸出:“怎麼有的野蠻蟲啊——連半點禮貌都不懂,就會‘诶诶诶’的叫,公衆場合還大聲喧嘩。”
陸勳記挂着事,從善如流壓低了聲:“甯帆,問你個事。”
甯帆端坐着,隻側他一眼:“在帝國稱呼雄蟲都得冠‘閣下’的稱謂,膽敢對雄蟲不敬一經查抓,處至少十日以上思想改造。”
陸勳無語,陸勳想不明白——
大白天的甯帆到底在發什麼颠?還擱這擺起譜來?
陸勳是一點不慣他,開口就是:“你個帝國佬講話能不能正常點?!”
甯帆震驚他從哪學來的叫法。
“你學什麼不好,跟雇傭兵學聯邦那邊的渾話。”
還不待他往下說就被陸勳摁住肩膀,湊到面前的眉壓眼在頂光下顯得尤為兇悍:“回答我的問題——”
“假如一個雄蟲落入你們帝國佬手裡,會遭遇什麼?”
問的是誰的遭遇不言而喻。
被焦灼的視線聚焦,甯帆不禁生出些許逗弄的心思,慢條斯理往後一靠,語調刻意拖長。
“這可不好說。不過你也放心,帝國不會虐待雄蟲,不會抽血拔筋。但是呢——”
“但是什麼?”
陸勳的心馬上提了起來,甯帆總是說一半藏一半簡直要急死他。
“帝國雌多雄少,你知道吧?”
“嗯。”
“高等級的雄蟲更是少。”
“嗯。”
“帝國占據數千星球,蟲族基因庫龐大,但目前獨獨缺少你們族的基因,而且你們還是數量稀少的變溫種。”
大多數蟲族都是恒溫種,身體維持穩定的溫度,但變溫種能随環境變溫,能适應更加極端的氣候。
說到這甯帆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嗯?”
陸勳隐隐有點不妙的感覺,果不其然甯帆下一句——
“為了培育出更強的下一代,被帝國雄保會收容之後,每天好吃好喝招待,一天安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3S級别、身材完美、性格各異的雌蟲,貼、身、服、侍。”最後四個字抑揚頓挫,念得格外有暗示性。
甯帆還順帶瞥了眼陸勳,難壓嘴角弧度。
“哪裡用得着跟着某個家夥風餐露宿。早上醒來一睜眼,隻一個眼神就有雌蟲上将卑躬屈膝。想要什麼隻要他開口,立馬就有雌蟲富商點頭哈腰雙手送上,每天想做快樂的事就做,想要哪個就跟哪個。嫌廚藝不好、身材不喜歡就換,想打想罵也沒問題,反正沒誰會怪他。”
給陸勳聽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問:“真的?”
見他一臉入迷,甯帆噗嗤笑出了聲。
“你還真信了?哈哈哈哈哈……”
陸勳服了,默默攥緊發癢的拳頭。
深吸口氣,越想越氣。
耳邊萦繞的笑聲卻嚣張得沒個停,震得連一起的座位都在顫。
忍無可忍,陸勳一把摁住震動模式的甯帆,巴掌直接糊他嘴上。
甯帆沒蓋住的眉眼裡盛滿笑意,呼出的熱氣全被陸勳攏在掌心,熱意瞬間流淌過整條手臂,格外地燙。
忽地手臂被戳了下,甯帆示意他看旁邊。
陸勳扭頭一看,對上一張震驚的陌生臉龐。
對方憋着什麼似的,嘴唇幾次三番張了又抿,還是沒忍住提醒:“單烨快來了,你倆要玩鬧到還是别處比較好……”
陸勳:……
手下震得比要殺的魚還難摁。
場面突然一靜,對面瞬間正襟危坐,所有視線都集中到逐步走向場地正中心的身影上。
穿一身長及大腿的深棕大衣,步履穩健生風,自帶一股雷厲風行的做派,手提保險箱。淺棕色的頭發全部梳到腦後,露出肅穆的臉龐。
掃了眼才發現昆柴坐在第一排離他最近的位置,全神貫注地看着那道身影。
陸勳不明所以地也看過去。
他就是單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