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集湊到溫慈的耳邊,悄聲問:“裡面有什麼?”
溫慈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撒在他的脖子上,還故意湊過去,嘴唇都快貼到對方的皮膚了:“原來哥哥一上來就關心我是為了得到信息啊。”
康集被他撩得卡了一下,才抓住他那更不安分想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的手:“說什麼呢。”
然而調皮的心上來了誰都攔不住,溫慈趴在他的肩上,笑問:“官爺,不讓我摸,您的手怎麼還搭在我的腰上?傾情于一個道士,官爺可比我大膽多了。”
“……”康集深呼一口氣,忽然惡劣地笑了聲,愛玩角色扮演是吧,行。
而溫慈在聽到他這聲笑時頓感不妙,下一秒身體就騰空了。
他坐在臂彎裡,為了不掉下去,手隻能放在康集身上,他聽人說:“是啊,我喜歡你喜歡得緊,道長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誰見了不喜歡。”
溫慈氣笑了,但好像也不是真的生氣,他俯身看過去:“用這樣的詞形容我?”
“不喜歡?”
溫慈哼了一聲微微揚起下巴,倒也不是不喜歡,甚至覺得康集願意調戲他很舒服。
他真是病了,還病得不輕。
溫慈對自己的定位一向準确。
兩人的戲份結束回過頭來看其他人,發現齊朝看看天,楊全書看看地,謝酒閉眼吹哨,楊縣令低着頭玩手。
康集:“……”
溫慈湊過去小聲叭叭:“我們給他們沖擊太大了嗎?”
“一個官員,一個道士,想也知道是驚天大瓜。”
溫慈癟嘴,他對千年前的事情很模糊,但那個時候确實是沒那麼開明。
“你放我下來。”
康集沒松手:“這會兒害臊也晚了。”
“……你要抱我一整天不成?”
“也不是不行。”
康集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但溫慈還是掙紮着下來了,他理了理自己的道袍,歎氣:“雖然我知道你可以,但在這種會出現饑餓的情況下,你還是饑省點力氣吧。”
他給楊縣令使了個眼色,他馬上走開去準備早飯,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溫慈才問:“你們今天餓嗎?”
楊全書愣了下,又說起餓了,不說還好,這會兒一說好像是很餓,好幾天沒吃飯似的:“餓是餓,但我早上起來都會餓,也沒覺得有什麼。”
齊朝點點頭,謝酒卻隻是沉默着不說話,半晌後他不确定地開口:“雖然還不至于怎麼樣,但确實是比昨天早上……要更餓一點。”
隻是一點點,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
所以謝酒這麼一提,其他人也感覺到了。
饑餓是這個副本最危險最可怕的事情。
康集也認真感受了下,說:“之後應該一天比一天餓,如果可以,大家盡量少吃東西。”
齊朝不解:“為什麼?”
溫慈食指放在唇邊,笑道:“會越吃越餓,最後一天就撐不過去了哦。”
齊朝立刻就是一個立正,挺胸收腹頭擡高:“是的,溫哥!”
他總有一種如果不停溫慈的話就一定會死掉的感覺。
說起來,如果越吃越餓的話,他們昨天在阿簾家吃了不少,他們這一隊三個人都吃了,楊全書還吃得最多,那就算出事他也不會是第一個。
楊全書也意識到了,他牽強地扯出笑容,問:“為什麼會越吃越餓啊?”
“腹部越是舒适,越是不能接受巨大的反差,你如果第一天吃得很飽很快樂,第二天忽然隻能啃樹皮了,第三天隻能吃泥土了,那你覺得在這種反差下你的胃你的精神能受到多大的打擊?”
他們快走到大廳了,溫慈也正好解釋完,正好飄來一陣米香,他回過頭來攤手:“你試試,是不是現在覺得米飯特别香,好像山珍海味?”
幾人身形一僵,連康集都皺了皺眉,溫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湊過去問:“你也吃獨食?”
康集想搖頭,但卻是事實:“昨天在阿簾的家裡,占據我身體的那個靈魂吃了些屍體,雖然隻有兩三塊肉。”
溫慈稍微松了口氣,隻要不是大魚大肉就行:“他一直不怎麼聽别人的意見,應該……對我有點其他感情,所以讓你感受到饑餓也是嫉妒的一種表現。”
關于那個黑影,康集一直都不多問的。
可被嫉妒又讓他心情很好。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溫慈,免得自己受到影響:“我會努力調整過來的,食物也要再謹慎些。”
溫慈看了眼桌上比昨日更像水的米粥,開口:“謹慎一點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們也開始缺食物了。”
赈災的糧食消耗得太快了,但也有迹可循,昨天宋計得罪了村民,楊縣令自然得多用些米來寬慰大家,隻是這東西有限,因為宋計,他們的處境也變得微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