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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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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注視李/明夜。嬌/小的少/女,輕/盈的體态,仿佛風吹就倒,然而卻有堅韌如竹的挺拔姿态。他忽然想起人類清除計劃中那個毅然驅車撞向敵人的女人,那是她最弱小的時候,她每一次遇敵都必須搏命,卻依舊從容。

——從容得像一切難題的答/案。

“我想這世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對情/侶像我們一樣了,我們很少推心置腹,談着一場進退有度的華爾茲式戀愛,我們配合的很好。”李/明夜在他的注視下微笑了起來:“但或許我們可以開始試着培養和學習一下真正的信任,從陳柏開始。”

“寶貝兒,你在誘/惑我。”靳一夢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低啞,因為某種矛盾的渴望。

——真正的信任!

靳一夢知道李/明夜的意思。信任這個詞有許多種不同的寫法,而李/明夜指的是最奢侈的一種,尤其是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你有權/利拒絕,因為任何投資都有風險。”李/明夜的笑容溫和而平靜,“但你能得到的最好回報,是一個可以全心信賴的愛人。”

靳一夢又沉默了片刻,終于伸手把李/明夜攬到懷裡,用/力地抱住了。這一刻,他隐約聽到“咔”的一聲,細微到幾不可查,卻又如此清晰,像是心牆由内而外崩出一條裂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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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達成一緻以後,李/明夜也不着急,而是拖着靳一夢上了最近的擺渡車,一路回到A3大樓中自己的房間。

如果要交換無關感情的隐秘,自然是要選擇一處開闊地,來來往往的人都無所遁形。而傾吐不那麼愉快的往事,卻是該擇一處密閉空間,因為這能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李/明夜關門落鎖,拉着靳一夢在椅子上坐下,随後側坐到他腿上,親/密而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好了,現在告訴我,陳柏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李/明夜的問題就像一團亂麻中的線頭,靳一夢遂順着這個線頭說了下去:“我和他認識得很早,大約是四五歲的時候吧,後來我家裡出了點事兒,聯/系也就斷了。我再見到他,是在曼德勒……”

靳一夢的叙述有些磕巴,這在嘴皮子一貫非常利索的他身上是極其罕見的,因為他并不習慣在叙述的時候摻雜進個人感情,尤其是聽他說話的人是李/明夜,這讓他多少有點尴尬和難堪。然而李/明夜一直沒有看他,她甚至很少開口。她隻是靠在他肩上,時不時親/吻他的頸側或者耳/垂,力度輕如羽落,溫柔而珍重。

她的面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親/吻帶有某種無止境的包容意味,這讓他感覺放松了不少。他也就慢慢地說着,從曼德勒的意外相遇,說到二人合作,說到逐漸交心,說到“奈溫”這個曾經在緬北鼎鼎大名的名字……從初開口時的艱澀,逐漸變得平和,如閑話家常。

那些異國他鄉偶遇故知的驚喜意外,那些激昂着熱血與興/奮的堅持豪邁,那些迷茫掙紮時堅定有力的支撐,那些最後時刻醜陋悲哀的背叛……這是一段蒼涼的往事,但他的語氣卻很平靜,于是愈發凸顯出那種觸目驚心的悲哀,像是一道曾經緻命的刻骨疤痕。

李/明夜忽然極為心疼,真心實意的。她很少因為别人的事情而動容,但在這一瞬間,她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某種痛徹心扉的滋味。

——被至親的好友背叛,被最親近的人放棄!

——如堕冰窟,如墜深淵,跌落時的每一分疼痛都充滿了純粹的絕望,連爬出陰影去質問一句“為什麼”,都沒有絲毫餘力。

李/明夜握住他的手不由緊了緊,他感覺到了,卻隻是側頭輕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這個吻溫柔依舊。李/明夜定了定神,繼續聽了下去。

最後,靳一夢說到了人類清除計劃,李/明夜“咦”了一聲,顯然有些意外,他聽到後還笑了一下。

“所以你還是放他走了,即使他背叛了你,甚至把你害死。”李/明夜聽完了以後,隻是說了這麼一句。當初在人類清除計劃中,即使有她這個陰差陽錯的意外因素,回歸等待時間也完全足夠靳一夢動手,但他終究放過了陳柏。

“這也不能怪他。”靳一夢的語氣很淡,他握着李/明夜的手,下意識地摩挲着掌中那一截細膩柔白的肌膚,“寶貝兒,咱倆認識那麼久了,你覺得我像個會自/殺的人嗎?”

李/明夜搖了搖頭。不論遇到再艱難的情況,靳一夢都從來沒有放棄過,就連當初被她兩槍逼入絕境時,也依然在冷靜地伺機反擊。

究竟是怎樣龐大的恐懼和絕望,才能壓垮這樣的一個人,讓他親手終結自己的生命?

靳一夢微微笑了:“那幫職業行刑師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和他們比起來,我這點兒功夫充其量也就是個雕蟲小技。他們會先随便給你一針提高你的痛敏,然後把你給廢了,再挑最不打緊的地方用小刀一刀平一刀地割,隻要他們不想你死,你連失血過多的機會都沒有。吳奈溫手下有個胖子,号稱自己連一個人都沒親手殺過。”他的口吻很溫和,其含義卻足以令人毛/骨/悚/然,“我知道我會是個什麼下場,可是我手頭又沒藥沒刀的,一個激動還把子彈打光了……那我能怎麼辦呢?”

——因為了解,所以才能寬容。此時的靳一夢完全能理解陳柏對他的出賣,他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獄,而陳柏不過是個普通人。

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千古艱難,不過一死而已。

李/明夜擡起一隻手撫上他的脖子,虎口虛籠在他的喉結上,隻要技巧性地一個用/力錯分,頃刻間就是一條人命。她聲音很輕:“是這樣嗎?”

“不是像你這樣,我用的是兩隻手。”靳一夢把她的手腕拉了下來,“具體我也記不太清了。”

“所以,你原諒他了?”

“我能理解他,但理解和原諒是兩碼事。”靳一夢在當初事發不久情緒激動時都沒下手,如今事過境遷,更是提不起多少殺意。他歎了一口氣:“老/子就希望他能遠遠地滾蛋,是死是活都别來礙我的眼。”

“你不恨他。”李/明夜的語氣很笃定,但卻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靳一夢沉吟了片刻,擡手摸了摸李/明夜的頭發:“寶貝兒。”

“嗯?”

“對那時候的我來說,信任是一種賭/博,願賭就要服輸。”靳一夢把一縷散發順到李/明夜的耳後,蓦地微笑了起來:“當然,陳柏那小子給我捅的簍子太大了點兒,所以我當時很激動。到了現在,恨不恨我說不好,我隻是……”他頓了頓,“想讓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

人不能活在回憶裡,過去再悲慘也是昨天,你總得站在現在,向明天前進。李/明夜聽出他話語裡糾結複雜的釋然意味,她點了點頭:“你是這麼想的……Ok,我知道了。”

靳一夢一通話說完,自己覺得暢快了很多,仿佛長久淤積的情緒悉數宣/洩而去,早已确定的前路随之更加明晰。他聽到李/明夜此言,遂挑眉笑了:“看起來咱倆在這事兒上意見不和。”

“的确。如果是我,我在人類清除計劃中就會殺了他,因為他已經表露/出了對我的怨恨,所以他不再是我最親/密的朋友,而是極有可能變成一個會給我添麻煩的敵人。我甯願在他死後原諒他、哀悼他、以一種‘如果買了那注中大獎的彩/票就好了’的心态對他的死亡感到悔不當初,也不會希望未來多一個對我了解甚深的敵人”

李/明夜一直認為越複雜的事情就應該用越簡單的方式來解決,因為隻有快刀才能幹脆利落地斬盡亂麻。不過既然靳一夢并不需要她的建議,她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你說對那時候的你來說,信任是一種賭/博。”

“對。”

“那現在呢?”

“現在啊……應該,是一種嘗試吧!”靳一夢一手籠住李/明夜的後腦,極溫柔地注視着這張精緻漂亮的小/臉:“所以寶貝兒,告訴我,為什麼?”

——我已經給你這個小自私鬼安排了最好的路,你可以隻享受而不需要任何付出,你隻需要安靜地待着,任由我取/悅和陪伴,因為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姑娘。我以為這就是你想要的,你也一直很知足。

——所以寶貝兒,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忽然開始不滿足,讓你決定離開那個對我們彼此都安全的距離,讓你想要追求更多?

李/明夜在他的掌心微笑了起來,她探身過去貼了貼靳一夢的嘴唇,柔聲道:“因為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和信任,它很美好,我想要它。我選擇你,是因為你很聰明,足夠寬容,願意去理解他人,而且不那麼容易死,所以我相信你是我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她停頓了一下,舌/尖撬開了他的唇隙,把一句纏/綿送入他口/中:“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這是一個綿長的吻,沒有太多/情/欲,隻有唇與唇、舌與舌之間的輕/觸。猶如少年男女在課後僻靜角落中悄然的親近,熱情而小心,單純得近乎幹淨。

靳一夢被這一吻吻得心都快化了,然而他敏銳地注意到了某一點,最後一吻方畢,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煞了風景:“你剛剛說,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和信任?”

“怎麼?想翻舊賬啊?”李/明夜立刻笑了。

靳一夢如今對鬥獸場法則身/體的生成已經有了相當程度上的了解,所以他對此嗤之以鼻:“你有什麼舊賬可翻,連處都是老/子破的。”不過話雖如此,他到底還是有點介意,便回憶了一下:“是你在中土世界裡說的那個……和你去公園劃船的男朋友?”

“不是,我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李/明夜饒有興緻地:“你連這個都記得?”

靳一夢看李/明夜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為了避免被嘲諷,立刻化被動而主動地說起了情話:“寶貝兒,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少來,你就是吃醋了。”李/明夜并不買賬。

靳一夢抽/了抽嘴角,索性破罐破摔,坦然地黑臉了:“到底是誰,怎麼回事。你才多大?成角鬥/士時頂多也就20歲,不好好學習談什麼戀愛。”

比起單純肉/體上的性/關/系,靳一夢更加耿耿于懷的是——曾經有一個男人,在李/明夜的心中居然如此之重要,影響如此之深遠。他頗有些痛/心/疾/首,心想他/媽/的,哪個死不/要/臉沒良心的混/蛋,連這麼新鮮嬌/嫩的小姑娘都下得了手去誘/惑,簡直不是個人!

他有些不是滋味地想,這丫頭哪怕以前有一兩個炮/友呢,他都不會覺得有多介意,然而一想到她曾經真正地愛過某人,那真是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李/明夜噗嗤一樂:“你問這個是想幹嘛?”

“我沒想幹嘛,也就圖個知道,你/娘家和爺隔着個宇宙呢,爺能把他斃了不成?”靳一夢拖長了聲音,語氣泛酸。

李/明夜實在覺得新奇,趴在他懷裡盯着他看,越看越樂。靳一夢終于被她樂得有些惱/羞/成/怒,臉色平靜下來,但眸光逐漸轉利。李/明夜見勢不妙,迅速說了實話:“其實也沒怎麼回事,我是死得早,但我死得不夠幹淨,所以我被/迫圍觀過另一個人的愛情大戲。”她不欲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湊過去細細地吻靳一夢:“你真是太可愛了,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會吃醋……”

可愛?

不是,什麼玩意兒爺就可愛了?

靳一夢被這個天雷的形容詞震得渾身一抖,連李/明夜又細又軟的香吻都無法安撫他被劈成一團焦黑的神/經。他耐着性子等李/明夜親完,正想着該怎麼趕緊把“可愛”這個狗屁倒竈的破詞兒從自己頭上摘掉又不至于顯得娘們唧唧,李/明夜已經埋頭在他頸側笑了起來。她的氣息溫暖地吹拂,毛/茸/茸的腦袋一拱一拱的,像某種小動物。

……算了,可愛就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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