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草從沒有想過她還能見到狐狸臉紅,它的兩隻耳朵突地透出紅暈,随後連臉頰臉側的毛發都好像隐約可見紅意。
白狐呆住,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這時松草才察覺他的力氣其實比他之前表現出來的還要大,他刹那掙脫了她的懷抱落到地上,身影快的如同化成了一道白光,一溜煙竄入林中不見了。
“許悲風!”
松草追了幾步沒有追上,在桃林中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他,不禁有些心急,擴大了搜索範圍,卻都沒有找到他。
她又搜尋了好幾圈,不得已回到會議廳,例行會議也剛好結束,陸陸續續有人從廳中走出。
王琮澤和身邊的人客氣地說着話,見到松草眼睛頓時一亮,等松草走近了,他見她臉上有焦急之色,心中一驚,失聲道:“師妹這是怎麼了?”
松草看見王琮澤的神色,不由一頓:“我的大黃不見了……”
王琮澤身邊的白衣少年奇道:“大黃?”
王琮澤這才發現松草懷中沒有抱着那隻白狐,明白沒有發生大事,心中一緩,替松草解釋道:“大黃是我師妹養的靈獸白狐。”
白衣少年大笑:“靈狐?名字叫大黃?”
王琮澤見松草臉上還有憂慮,安慰道:“大黃他很聰慧,應該隻是暫時跑丢了,我們四處找找,肯定能找到他的。”
松草點頭。
因為白衣少年對此很感興趣,于是也加入了尋找白狐的隊伍。
他們在靈島上又轉悠了幾圈,但依然一無所獲,松草本沒有那麼擔心,如今卻真的有了幾分不安。
許悲風化為白狐後,能力似乎變弱了不少,若是他遇到危險、又或是被其他人擒住怎麼辦?
白衣少年跟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無聊,見松草和王琮澤搜索得很認真,想盡快結束,道:“不過是一隻靈寵罷了,王兄與姑娘也認真尋過,對它已算是仁至義盡,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算了如何?若王兄與姑娘喜歡,我的洞府中也養了不少靈狐,我讓人送姑娘一隻上品靈狐如何?”
松草頭也沒回:“我隻要我的那一隻。”
王琮澤:“孫兄,多謝你的美意,隻是那靈狐對我師妹來說很是特殊,并非尋常靈寵可以取代。”
白衣少年:“世上有什麼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之物?那靈狐又能有什麼特殊之處?”他想了想,豁然道,“難道是那靈狐已經可以化形了?”
松草和王琮澤還以為白衣少年發現了什麼,都悚然一驚。
白衣少年卻道:“若是靈寵到了化形這一步,倒的确還珍貴些,我本以為王兄與姑娘對這些愛好不感興趣,沒想到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交流一下令靈寵化形的經驗?”
松草皺眉:“什麼經驗?”
白衣少年笑了,笑容裡有暧昧的意味:
“姑娘不用害羞,如今飼養靈寵在他們化形後與他們相愛之人比比皆是,市面上願意養靈寵的人也大多抱着這樣的心思,隻是可惜再上等的靈獸化形後也難免有些蠢笨,遠不如真正的妖怪有靈智,而且也沒辦法和他們孕育孩子,不然隻怕這修仙界遍地都是半妖之子了。别看大家鄙夷許家的那半妖之子,叫什麼……許悲風?其實有不少半妖靈力都遠比純粹的人或妖更強大,要不怎麼大家都想和真正的妖怪談談看,嘗嘗他們是何滋味呢?這麼想來,許家人可真是有不小的福氣……”
松草心底湧起怒氣,手已貼上劍柄,未等她的長劍出鞘,王琮澤呵斥的聲音已至:“孫兄!我曾覺你是正人君子,故而與你相交,卻不想你的心思如此龌龊,遠非君子所想所為,你我并非同道,從今往後你我不相聞問!”
白衣少年愕然,還想分辯,松草和王琮澤卻已斷然離開。
又尋了一圈,還是不見白狐蹤影,王琮澤還欲再尋,松草卻不想再浪費時間,決定先回拭劍源。
回去的路上,王琮澤見松草神情有些凝重,道:“我想師妹的靈狐機警,想必不會出什麼大事,師妹或可暫時放心。”
松草蹙了蹙眉:“我知道,隻是……”
以許悲風的境界,除非出竅大能親至,不然即使他化為白狐,尋常的金丹期也不能越過他去。這些道理她全都明白,也判斷得出,可為何她的心頭還是纏繞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憂與不安呢?
王琮澤留意着松草的神色,見她始終蹙眉不展,心中一慌。他不想讓她的思緒總是圍繞在許悲風身上,道:“方才那孫兄……我之前也未想到他竟是這樣卑劣之人,師妹莫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修仙界也并非人人都是如此。”
松草按住心焦,向王琮澤莞爾一笑:“師兄過慮了,修仙界雖有這等風氣,但我想有識之士總不屑為之,我也不會因一家之言而遷怒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