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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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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仙城,安氏本家所在之地。

“好吃好吃!你們這些人呐,心是黑的,手藝真不賴!”

“桑栩啊,你少吃點。”客棧大堂,裴憐塵看着對面胡吃海塞的桑栩,心肝和錢袋一樣疼。雖說這次掙了一百兩銀子不假,可兌成銀票還損失了幾錢手續費,這将來都是要給程小滿上學宮的錢,哪禁得住這姑奶奶這麼禍禍。

“師父你也吃啊,大不了我不上學宮了。”程小滿倒是不在乎。

“你看我這手。”裴憐塵把手擡起來,伸到程小滿面前,“好像在發抖,有些控制不住。”

程小滿嘴裡叼着半個雞腿,瞳孔一縮,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嘣”地一聲被裴憐塵彈了個重重的腦瓜崩。

“疼,師父。”程小滿兩手都是油,想揉揉額頭都不行。

“瞧你這吃相,以後可怎麼辦呐?斯文些,什麼時候短過你吃的?”裴憐塵揉了揉程小滿的額頭,心情好起來:“知道疼就好,還說不說不上學宮這種話?”

“我錯了師父。”程小滿飛快認錯,“其實沒事的,桑姐姐想吃,就吃,學宮規定要交三百兩,可若天賦過人,能拿下測試榜首,不但免去這三百兩,每年還發放五十兩銀子與三千靈貝。咱們現在還有一百三十七兩六錢,随便吃。”

裴憐塵神色複雜地看着程小滿,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每年參加學宮測試者,都是各門各派新一代的佼佼者,是千裡挑一的人才,想從中脫穎而出,難。

雖然他自信程小滿的天賦在測試中絕對數一數二,但測試看得卻不止是天賦,心性、悟性等也都在考察之列。

像程小滿這種一個手訣三個月也記不下來的,再高的天分,學宮也不會讓他拿榜首。

也罷,讓他先自由自在地度過十四歲吧。當年自家小師弟被選入學宮,突然見了許許多多天賦卓絕的同齡人,争強好勝,險些出了大事。

裴憐塵歎了口氣,忽然覺得程小滿懶散些也好。

“小滿,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桑栩咽下一口燒雞,稱贊道,“安洵跟我說人們都要成親,等我去把安洵揍一頓,就跟泥成親!”

“去你的,你見過幾個人?”裴憐塵生怕桑栩把自家徒弟帶歪了,“小滿,成親這種事不能亂來的,除了一時的兩情相悅,還要相伴相護,有一生一世同對方走下去的決心。”

“我不跟桑姐姐成親,她一見面就在我身上戳了好多血窟窿,她好兇,我們走不下去。”程小滿說:“師父你怎麼不吃,胃口不好?那喝湯,這雞蛋肉餅湯好喝極了!又鮮又甜一點兒都不膩,我要去同老闆學學。”

“該積極的時候不積極,學點你該學的。”裴憐塵咽了咽口水,看着炖盅裡的湯,雪白的荷包蛋靜靜地躺在肉餅上,仿佛一朵美味的小太陽,而清澈的肉汁上飄着翠綠的蔥花,被乳白色的瓷器襯得更添十分瑩潤。

要是程小滿不在就好了!程小滿身上的香味太大了,直往他天靈蓋沖。

“做湯為什麼不該學?”

“别說話了,吃你的。”

也罷,小孩子懂什麼,這天聊不下去了!裴憐塵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難受得厲害,程小滿坐在他旁邊,香,太香了,又甜又香。這一桌子菜是什麼味他壓根聞不見,隻能聞見程小滿的味。

最可惡的是,程小滿身上這香味,他平心靜氣時可以忽視,一到他想吃飯時,就香得直沖腦仁。

昨天半夜,他下樓想找點夜宵吃,心思一動,就聞見二樓卧房裡飄下來一股甜絲絲的香味。他年輕時為了修仙早早就辟谷,到老了沒幾年了才知道世間美食原來是這樣無窮無盡,還沒享受過幾回,現在一饞就想吃小孩兒,太痛苦了。

看來以後别想好好吃飯了,隻能每天打打坐,煉化一些天地靈氣為自身所用,雖然身體存不住靈力,但供給每天的正常走動還是沒什麼問題。

“我先回屋了。”裴憐塵瞪了一眼桑栩,怏怏地站起身,上了樓,盤腿坐在榻上,眼睛一閉。意存丹田,運行周天,如今也沒别的法子,打坐吧。

待裴憐塵再睜開眼睛,已是月上中天,他瞥了一眼對面程小滿的床榻,空的。裴憐塵皺皺眉頭,下床去找徒弟,推開門就聽得哐當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定睛一看,竟是程小滿。

裴憐塵心虛地摳着門,先發制人地說,“小滿,你怎麼能坐在這呢,把門撞壞了怎麼辦?”

“師父在打坐,怕貿然進去打擾師父。”程小滿倒沒有計較,隻是有些擔心地說,“師父,你從前不愛打坐的,為何最近卻······”

“咳,這個嘛······”裴憐塵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為師想了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平日憊懶,你見我如此,也不願勤于修行,所以從今天開始,為師要開始好好修行,給你做個好榜樣。進屋睡吧,下次也不必躲在門外。”

裴憐塵一邊說,一邊殷勤地推着程小滿進了屋。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快死了。”程小滿松了口氣。雖然師父不曾同他細說過,但他隐約覺得,師父身為修士,劍道符道都精通,卻偏偏沒有靈力,身體應當是出了某種很大的問題。

“這小嘴真甜。”裴憐塵垮起個臉,“你放心,為師不看你修到金丹死都不瞑目,死了也要化作怨鬼日夜纏着你,敦促你勤加修煉。”

“那太吓人了師父,你死了我給你燒多多的紙錢,八擡大轎送你去投胎,不要纏着我。”程小滿将信将疑地進了屋,乖乖去洗漱,若有所思地脫了外衣爬上床,忽然一拍枕頭:“師父!你肯定有事瞞着我。你每次心虛的時候,都為師為師的。師父?”

裴憐塵不知何時已經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被子也沒蓋,裝模作樣地打着小呼噜。

“師父睡着的時候并不打呼噜。”程小滿說。

呼噜聲忽然就跑了調,晃晃悠悠地停了。

程小滿跳下床,無奈地幫裴憐塵扯開了被子蓋好,盯着裴憐塵的臉看了好一會,又問:“師父,你真的睡着了嗎?”

裴憐塵沒吱聲,程小滿歎了口氣,躺回自己床上,拉起被子蓋好,盯着天花闆卻有些睡不着。

他剛跟着師父修行幾個月的時候,有一天在野外遇見了一條很清的河,師父脫了衣衫下河去沐浴。

雖然師父每次一看就有幹淨的水就要跳進去涮涮,但是那次不同,那一回他提前拾夠了木柴回來,那天的月光也很亮很亮,照得地上的一切清晰無比。

借着月光,他看見師父背後蝴蝶骨處有兩道猙獰的疤痕,他那時候年幼,腦子裡也不知想得都是些什麼,當場就吓哭了,覺得師父是鳥怪,砍下一對翅膀裝人,弄得師父哭笑不得,後來沐浴都會十分小心地避開他。

過了兩年,他懂事了些,知道了有種刑罰是将鎖鍊穿過蝴蝶骨以壓制封印修士,明裡暗裡問過幾次那疤痕是怎麼來的,師父隻告訴他“不妨事”。

那之後,他不再多問師父任何事。他明白的,師父年長他許多,有些事不告訴他自然有師父的道理。

“睡覺,不要東想西想。”裴憐塵突然出聲了,“修行最忌諱心思紛雜。我打坐,是因為不能吃飯。”

程小滿翻了個身側躺着,看向對面床榻。

裴憐塵盯着天花闆想了一會,決定讓桑栩出來當這個罪人,上下嘴皮子一碰編好了瞎話:“因為桑栩她詛咒我不能吃飯,你說她這小姑娘,怎麼能這麼狠呢?”

“真的?”程小滿瞪大了眼睛。

“真的。”裴憐塵無比肯定。

程小滿猛地翻了個身,背對着裴憐塵,拉起被子蒙住頭,悶悶地說:“師父不願說,那我不問了。我隻是擔心師父,可我不是傻子。”

裴憐塵沉默下來,恨恨地想,若不是怕吓着你,我至于編瞎話麼?你就像一塊行走的小糖糕!渾身飄着靈氣的香味,也就是我心性堅定不為所動,換個人來說不定早就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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