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滿做的飯菜,究竟會是什麼味道?
裴憐塵逐漸不能飲食的時候,程小滿還沒有練就這樣人人誇贊的好手藝,他們往年遊曆時,多半是去食肆或者農家,付些錢财或勞作請人提供一些飯食。
他真的很想知道程小滿如今做出來的飯菜是什滋味,可是他嘗不出來,這些誘人的食物一旦入口,就會像滾燙的碳塊一樣灼燒着他,使他痛不欲生,他甚至不能将食物長久地含在口中,更遑論嘗出味道了。
好想知道。
好想知道!
食物并不算多,幾個少年很快就風卷殘雲般地一掃而空,說說笑笑地一起去暗河洗碗,程小滿則泡了一壺靈草茶分給衆人。
其實這些日子食不果腹,他出去探路時順便找回來的那點東西根本是不夠吃的,幸好他的乾坤囊裡還帶了一些靈草——學宮不允許曆練用辟谷丹,他本來是怕裡頭妖獸不好吃白非夢嬌氣不肯下嘴,才帶上些靈氣充盈的露真草備用。眼下翻來覆去地每天泡一泡,靠着裡面那點靈氣,勉強填補食物的不足。
程小滿照例給每人都分了一碗督促大家喝幹淨,而後又倒了一小碗端到了裴憐塵面前。
“給,這個你應該可以嘗嘗。”程小滿在裴憐塵身邊坐下來,溶洞裡似乎還有暗道,宋時清像是知道他們有話要說,把那三個少年都喊走,叫他們陪着自己去探索暗道。
裴憐塵驚喜地接過來嘗了嘗,沒有灼燒的感覺,但也嘗不出什麼特别的味道,淡得和水沒什麼分别;他有些失望,不太想繼續喝了。
程小滿看裴憐塵是不愛喝的樣子,幹脆自己拿過來一飲而盡,而後沉默地坐在裴憐塵身邊,他還以為這東西師父會喜歡,看來又是自作多情。
見程小滿坐到了自己身邊,一時似乎不打算走,裴憐塵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已經好幾個月了,好幾個月程小滿都沒有這樣靠近過自己了!他想要主動挑起話題,心裡卻亂七八糟地湧現上許多,一時不知先說什麼才好。
還是程小滿先開了口,“你怎麼來了?”
“怎麼能不來?”裴憐塵的聲音有些微微的啞。
程小滿微微側過頭垂眼看向身旁的人,發現師父依舊沒有看自己,而是看着前方的地面,于是膽子大了起來,目光肆無忌憚地從裴憐塵的側臉滑下去,掃過他的脖子,落在他衣領裡。
其實看不到什麼,不知為何裴憐塵把衣服裹得很緊,隻能看見一小節偏蒼白的、細膩如玉的脖頸。
李無錯吻過這裡嗎?幾十年前的那兩個人呢?程小滿忽然走了神,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些旖旎绮麗的舊傳聞。
師父說,自己有想知道就直接問他,可是,自己想知道的事,下流到根本開不了口。
他知道自己不該相信,師父也說了那些事不可信,可是他卻總忍不住想——
有人吻過衣襟裡面的地方嗎?
衣襟掩蓋下那兩朵要緊的豆蔻花苞,被自己借上藥的名義狀若無意地輕輕蹭到時,師父就會狠狠地向後瑟縮一下,若是多磨幾下,原本柔軟的花苞會變得更堅實一些,師父喉嚨裡則會逸出點微不可聞的難耐氣聲。
有人舔舐過花苞绯紅的嫩尖、吮過花蜜的味道嗎?
又是否有人掐着 過師父窄窄的腰肢,将自己己灼熱的渴望全部撞進師父靈魂裡那最柔軟的地方裡去?裡頭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像被春日陽光曬暖的溪流一樣纏綿?
師父會像解開心神契的時候一樣發出貓兒般的細弱哼唧聲、帶着連綿婉轉的哭腔哀哀地求饒嗎?
程小滿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該以如此惡毒的想法揣測自己的師父,可是他忍不住。
他就是這樣一個卑劣不堪的壞東西,一想起教養自己的師父,滿腦子都是些肮髒下流的想法。
程小滿覺得自己大概是快瘋了,這樣下去,進階的時候必然會走火入魔。
“我們得快些想辦法出去。”
“我以後不想繼續修行了。”
兩人說完都靜了靜,花了一點時間去回想對方的話。
“好。”裴憐塵并不知道程小滿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隻以為他仍舊和最初一樣,對修行之事并不感興趣,平靜地點了點頭,“随你喜歡。”
“我找不到出去的路。”程小滿說,“這些日子我能出去的時候都盡量去外面看看,但是沒找到,我們落下來的時候在這個山溝裡,當時天空上方明明還能看到些亮光,後來卻不見了。”
“裂隙是會移動的。”裴憐塵安慰道,“沒事,還有時間,我們可以找到。”
聽他這麼說程小滿莫名放下心來,又為自己辯解道:“其實我一個人可以走得更遠些,但是我沒辦法帶着三個人和我一起,走得太遠,我怕我找不回來。”
“現在正好,你、我,還有宋姑娘,可以一人帶一個走。”裴憐塵笑了笑。
程小滿懷疑地說:“你的靈力夠嗎?你來之前找誰借了,李叔?”
“嗯。”裴憐塵點點頭,擡起手腕才發現李無錯給他的那個紅繩手鍊居然不見了,不由得心裡一涼,這種地方,那手鍊那麼小,外頭又遍地邪祟,哪裡還找得到?
沒有手鍊,自己破敗的身體也存不下足夠的靈力,怎麼帶這些孩子回去?
裴憐塵盯着手上那個瑩潤的白色镯子看了看,忽然轉頭看向程小滿,将手伸了過去,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近在眼前,但自己卻一直逃避不願深究的答案:“小滿,你試試。”
“把靈力放進去嗎?”程小滿說着将手搭了上去,他忽然發現,師父手上有一顆極其細小的紅痣,在無名指靠近指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