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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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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

沈硯書微微眯了眯眼睛:“如果你沒有猶豫直接聯系了天謹司,就會知道了。”

雲無囿立即回過神來:“你——”

“沒錯,你可以向他們求證。”沈硯書說,“我此番來錦陵監修水利為其一,其二便是一探究竟。天謹司在對方的隊伍中安插了蝶使,但蝶使最近自顧不暇。我不放心,叫他們又給我備下了法寶——幸好我多留了這麼條後路,否則還不知要被坑害成什麼樣。你們修士,真是不拿人命當命啊。”

“你诓騙我們過去也是為了給自己留後路?”雲無囿被他氣笑了,“江聽瀾也是?”

“是。”沈硯書毫無半點愧疚,“半路上情況不對,我原已讓他回去了,誰知你們又将他帶來。”

“李無錯沒有同我說過,開天會找上了你。”雲無囿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硯書。原本他與李無錯曾有約定,關于開天會的動向,一定要事無巨細地及時傳遞。

“或許是知道你們師徒與我有舊交情,擔心你插手阻撓。”沈硯書幫李無錯想了個理由,“畢竟此去也算是九死一生,那些可笑的家夥,想借我的手摘取龍脈之心。”

“龍脈之心是天地氣運彙集之物。”雲無囿自言自語道,“他們的胃口可真大,也不怕遭反噬。”

“有時候·······”沈硯書笑呵呵地,“當你有足夠大的野心時,是甯願賭一把的,獨吞一個王朝的氣運,可想而知,此人将會如何強大。你沒有野心,所以你不懂。人是很難相互理解的,我猜他們肯定也不能理解你,為什麼明明天縱奇才,卻自甘平庸。”

雲無囿沒有搭話,沈硯書說他沒有野心,這話他不敢接。

“開天會為什麼不能斬草除根,也正是因為這點。”沈硯書繼續說,“大部分人都有欲望,而欲望加上能力,便成了野心。他們抛出的誘餌太大,便會不住地有人上鈎。這些年,我們也在關注着修真界的事,不得不說,真是亂成一鍋粥啊。”

“慚愧。”雲無囿應了一聲。

的确如沈硯書所說,開天會雖曾遭重創,但這些年一直未曾斷絕,甚至有不少雜七雜八的人馬打着它的旗号行事,陸續被天謹司鎮壓了不少。

如今這世上因為溫迩雅留下的詛咒,許多人進階無門,又做不到像宋時清那樣磨砺自身、蕩盡幻境中的不平事,便将主意打到了那個所謂的能夠開天辟地的“問往祈來陣”上。

沈硯書歎了口氣:“我甚至可以斷言,修士不絕,開天會便不會消失。就算有一天它改頭換面,也依然會卷土重來,無休無止。當有一部分人永遠高高在上,那他們,與上古時引起人怒的衆神何異?”

沈硯書說着瞥了一眼雲無囿,似笑非笑地說:“隻不過,如今的開天會掀不起逐神之戰那樣大的風浪,你們李大人也沒有太玄王那樣破釜沉舟的勇氣。”

雲無囿本能地察覺到了沈硯書話中的威脅,微微蹙起眉頭:“你想驅逐所有的修士?你膽子未免太大了,沈硯書,你天謹司與開天會兩頭騙,就不怕粉身碎骨?”

沈硯書搖搖頭:“操之過急必然天下大亂,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至于粉身碎骨,我這樣弱小的凡人還不夠格呢。”

“那依你看,誰夠格?”雲無囿不動聲色地問。

沈硯書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小雲,有些事說得太明白,就不好了。”

“抱歉。”雲無囿聽懂了沈硯書的弦外之音,“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相信仍有很多修士眷戀着這片土地······”說到一半,雲無囿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擡眼看向沈硯書:

“沈大人,你告訴我,方才那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什麼人這樣告訴你的?是那個引誘你去摘龍脈之心的人?”

沈硯書并非修士,知曉那些上古秘辛且當他是讀書多,可又怎麼會對修真界的局勢如此了解呢?

“沒有人這樣告訴我,我隻是想,為彼此尋一個出路。”沈硯書探究地盯着雲無囿,慢慢眨了眨眼,垂下眼睫,道:“喝茶、喝茶。”

沈硯書和雲無囿都不說話了,房中一時十分安靜。

出路,雲無囿咂摸着這兩個字,竟也覺得十分茫然。他原本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頂着仙門叛徒的名頭,借問往祈來陣聚集起那些妄想成神的宵小之徒,将他們一戰盡滅。

他為此不斷修煉力求萬無一失,卻從來沒有想過,問往祈來陣或許會是——“出路”。

這樣一個毀天滅地的陣法,真的能稱之為出路嗎?

真正的出路究竟是什麼?

裴憐塵聽不懂他們方才聊的是什麼,但隐約聽懂了原來沈硯書不是壞人那邊的,可是仍有些不解,突然一拍桌子,問:“那你當時為什麼要踹江聽瀾下去!”

沈硯書沉默了許久,才說:“或許你們沒有過這樣的感受,走得越近,腦子裡就有個聲音越清晰。”

“聲音?”裴憐塵好奇地問。

沈硯書自嘲地說:“當時我莫名有一個念頭,隻要靠近地底那團光,将那團光據為己有,我就能登上人世最高的地方,擁有這天底下的一切,我堅信不疑,一定要往前走。”

“我知道了,是共鳴。我偶爾也會和天地有共鳴,腦子裡會突然知道一些事情。”裴憐塵這下聽懂了,随即又疑惑起來:“你和大地裡的龍脈是有共鳴的,好奇怪呀,為什麼呢?”

“沈大人很多世之前是人皇。”雲無囿解釋道,“應是前世的影響。”

“啊!所以你不是故意要踹江聽瀾的,你隻是被影響了,不能怪你。”裴憐塵自作主張地替江聽瀾原諒了沈硯書。

沈硯書聞言也有些驚訝,但随即又搖了搖頭:“沈衷早就走了,我的确敗給了自己的欲望。即便知道再往前走可能回不去,也不想停下。”

“那你欲望很大哦!”裴憐塵驚歎道,“想要世界上的一切,真可怕。”

“癡迷權力的瘋子。”雲無囿覺得自己果然還是看不慣現在的沈硯書。

但其實仔細想想,沈硯書以前就是個瘋子,正常人誰會欣然與畫中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夜夜相會、相談甚歡,又怎會不顧一切傾家蕩産地搜羅古畫甚至不惜與家人決裂,怎會因為藏畫失火就尋死覓活生生剝離一魂遁入畫中。

有了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就要擁有,不計一切。

隻不過是從前沈衷比他更瘋一些,倒襯得沈硯書像個可憐兮兮的正常人。

“還有一個問題。”雲無囿盯着沈硯書,“你是如何取信于對方的?”

沈硯書悠哉遊哉地擡起了手,袖子滑落,他解下了小臂上纏着的繃帶,赫然一片黑色的詛咒烙印:“當然是,用命。”

雲無囿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想起了拼死也要護着沈硯書的江聽瀾,有人一廂情願,有人滿不在乎。

裴憐塵忽然伸出手,蘸了點靈草茶在沈硯書胳膊上搓了搓,搓下來一手黑乎乎的、散發着怨氣的惡心藥汁。

“假的。”裴憐塵說。

沈硯書顯然也沒聊到裴憐塵這麼直接,有些尴尬地放下胳膊。

“這般拙劣的手段如何騙過他們?”雲無囿不信。

沈硯書清清嗓子,說:“結契的那天,讓一個死囚服下了異相丹,又用秘術剝離了他的人魂,我在天謹司的幫助下離魂暫入,操縱他的身體前往結契。畢竟,離魂這種事,我還算熟練。之後就要容易許多,用特制的藥汁畫上詛咒印,邪氣缭繞,再用施了法術的特制繃帶纏上掩蓋邪氣,看起來就像是我不願被人發現與修士勾結,掩人耳目。”

“還是有些不可思議。”雲無囿微微蹙眉,“他們怎麼會這樣輕易叫你蒙混過關。”

“小雲啊,你不是也沒瞧出來。”沈硯書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根本不屑于仔細瞧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很多修士根本就看不起我這種普通人呢?在修士眼裡,我哪有戲弄他們的膽子和資本?”

雲無囿聞言不禁沉默了下去,沈硯書這話說得不假,在大部分修士看來,不能修行的普通人,無論地位多高,都是可以被輕易拿捏的弱者。

這麼想來,或許神族和人族的差别,也沒有那麼大。

都是自大又自負,堅信自己高高在上,壓迫着比自己弱小的生靈。

“所以······”裴憐塵倒沒注意聽沈硯書在說什麼,自顧自悶頭想了好一會兒,終于得出了結論:“這件事純粹是因為江聽瀾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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