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敗擺擺手:“本來是的,但是現在不敢啦,你放心,我可不敢抓雲大人!”
花不敗帶着裴憐塵一直走到了議事廳,李無錯和另外幾個人已經在了,裴憐塵看過去,隻有兩個是認識的,千樞閣的溫君玉和摘星閣的穆星遙,靈外兩位是生面孔,經花不敗介紹才知道,一位是接替葉朝聞的四方閣閣主,叫江逾白,是江聽瀾的堂兄;另一位則是萬化閣的代掌令,葉疏和。
葉疏和瞧着十分年輕,面貌姣好隻是有些過于瘦弱蒼白,他見了裴憐塵,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幾遍,才說:“原來雲大人的師父這樣·····”葉疏和想了想,“······年輕英俊。”
裴憐塵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疏和又說:“我從前聽大人提起師父,還以為是位年高德勳的老前輩。”
這話聽着讓人隐隐有些不舒服,但裴憐塵沒有多想,隻是說:“不敢當。”
“寒暄先到此為止吧。”李無錯忽然出了聲,“老溫,你說說怎麼回事。”
溫君玉應了一聲,擡手輕輕一揮,半空中蓦地展開了一卷半透的光幕地圖。
“小雲他應當已經開始跟着開天會行動了。”溫君玉一轉手中煙鬥,朝半空狀似随意地點了點,幾個光點落了上去,“第一回靈流波動出現在這裡,然後往西北邊去,隔了三日出現在天帝原的邊緣,五日後折返,出現在合墟,已經遣人緊随其後查探,雖然被抹去了大部分痕迹,仍有一些靈力殘留,他們應當是在找最适合布下問往祈來陣的地方,畢竟這樣大的陣,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葉疏和點頭附和道:“雲大人說過,有一些陣法非獨人力所能及,須借天地之力。”
“比我想象得進展要快。”李無錯說着看向了裴憐塵,“他已經與開天會迅速達成了某種同盟,你可以稍微放心些了——”
裴憐塵有些驚訝,李無錯這是在寬慰自己?不等他回過神,便聽李無錯繼續說:“——再過半個月,天謹司要發布追捕令,以此為名義正面追蹤,暗中布防,或許會有幾次遭遇戰,無論如何,你不要沖動行事。”
裴憐塵聞言不由得哂笑一聲,他就知道李無錯不會安什麼好心。李無錯見他如此神色,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而看向其他人,說:“山河衛會抽調人手,由不敗帶頭前去執行追捕令,四方閣治下各地分衙需要随時待命響應,千樞閣和摘星閣做好配合,若是再像之前一樣,出現千聞令被對方侵入假冒之事,你們想想怎麼同天謹司的其他人謝罪。”
葉疏和等了一會兒,問:“那我們萬化閣呢?”
“你們一切照常。”李無錯不假思索地說,“我會額外安排人手保護你們。”
葉疏和不滿地說:“雲大人隻身赴險,我們作為他的屬下,不能什麼都不做。”
李無錯卻隻是擺擺手示意他安靜,轉而同花不敗讨論起山河衛的人手分配。
葉疏和雙手放在膝頭,下意識地攥着衣擺,一臉不高興。
隻是旁人都忙着商讨各自的任務,沒人搭理他。
裴憐塵看在眼裡,對他倒莫名生出幾分親近來。
這一屋子人,真正擔憂挂念雲無囿的,除了自己,大概隻有葉疏和了吧。
旁人一刻不休地讨論了許久,裴憐塵覺得坐得腿都有些僵硬了,才聽見有人提起自己:“那裴前輩也是呆在玉京麼,不如和小葉子一起住吧,調去做守衛的人手也集中些。”
說話的人是花不敗,裴憐塵和葉疏和聞言都一愣,茫然地擡眼看向對方。
裴憐塵先反應過來:“我随執行追捕令的山河衛同出玉京。”
“不行。”李無錯果斷拒絕:“太過了。”
“太過了?”裴憐塵有些不明白李無錯是什麼意思。
李無錯卻說:“你們原本沒有那樣的深仇大恨,你總追着他喊打喊殺做什麼?當初是誰執意要去惡淵底下救人的,那滿船的學官和學子可都親眼所見,别人仔細翻翻舊賬,就會知道你根本沒有理由對他趕盡殺絕,你追得太緊,反而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那你是要我呆在玉京什麼都不做麼?”裴憐塵直直地看向李無錯,“你不要這樣逼我,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同意他去,幫他去,是因為他想要去,我姑且相信他能保護好自己,但若是他真的遇上什麼危險,我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無論他需不需要、願不願意,我都要去守着他。”
李無錯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好嗎?”
裴憐塵咬緊牙關,緊緊抿着嘴唇,盯着李無錯好半晌,才勉強說:“好。”
“好好好。”花不敗拍拍手,“那前輩是搬去小葉子家,還是小葉子搬去前輩家。”
葉疏和不高興地說:“我不需要保護,我哪裡也不去。”
李無錯顯然有些不耐煩葉疏和,揮揮手示意大家散了:“這些事你們自己下去決定。”
衆人都飛快地散去,葉疏和也扭頭就走,花不敗拽着裴憐塵追上他,一路追上了傳送陣,跟着他去了萬化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