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今天上午,塔克斯帶走了他。”
“我已經出發了。”
他不知道薩菲羅斯會不會看見。說實話,他覺得還是不要指望薩菲羅斯為妙:神羅的英雄身陷戰争的囹圄裡。衆所周知,五台的信号取決于天氣和微不足道的良心。
文森特把PHS留在桌子上,附了張字條告訴克勞德,如有意外,通過這部PHS和他聯系。
他穿上鬥篷,備好武器,混沌在他耳邊叫嚣着複仇。文森特隻好和它說,先去看看現場的情況。混沌對此嗤之以鼻,喧稱鮮血才是對生命的尊重。
夜色漸濃。文森特在明亮的月光下啟程。
***
稍早的時間。
“我的确是塞缪爾·瓦倫丁,”塞斯裝作茫然地說,“但是,對不起,先生,像我這樣的孩子,怎麼會和大英雄薩菲羅斯扯上關系呢?”
維爾德輕不可聞地歎氣道:“看來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了。”
“以你的年齡,你做得已經足夠多了,”維爾德交疊着雙手,“可人在世上總會留下一些痕迹,或多或少,或輕或淡。”
“總有即使消失了,也無關緊要的人在的。”塞斯飛快地假笑了一下。
“很顯然,薩菲羅斯不是,”維爾德瞥了塞斯一眼,“你比你想象得顯眼的多——顯眼到人們會自發圍攏過來,隻要等待時日,就能在報紙堆砌的神壇裡看見你。”
塞斯不說話了。
“幾個月前,太陽海岸,你動靜鬧得太大了,”維爾德繼續說,“你逃跑了,很明智。不過你無法阻止輿論的傳播和别有用心的老闆。”
“天哪,他又做了什麼?”塞斯捂着臉問道。
維爾德聳了聳肩:“他把你的照片貼在最顯眼的牆上,然後做了些宣傳而已。”
“真是細微。”塞斯咬牙切齒地說。
“神羅當然不會允許他一直借着薩菲羅斯的名聲營銷,”維爾德說,“事實上在你還在工作的期間,神羅就已經行動了。”
“所以我的顧客裡有塔克斯?”塞斯挖苦地說。
維爾德沒有否認:“我們輕而易舉地采集到了你的生物學樣本。”
“說得和科學部一樣,”塞斯嘀咕着,“然後得出了驚人的結果?”
“或許是驚悚,”維爾德糾正道,“如果隻是DNA一模一樣的話,那沒什麼。連指紋都一模一樣的時候,事情就有意思起來了。”
“嗯哼。”塞斯毫不客氣地沙發上坐了下來,“沒有考慮過是克隆?”
“這麼完美的克隆,寶條竟然會在丢失後還興緻勃勃地坐在實驗裡?”維爾德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沒有阻止。
“照這麼說,你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把我交給寶條。”塞斯說。
維爾德輕描淡寫地答道:“他沒有來要人。”
“你們當時沒有通知他?”塞斯問。
“薩菲羅斯很看重你。”維爾德輕咳了一聲,“沒有必要再激化和士兵部門的矛盾了,那不利于繼續開展工作。”
“制約與平衡,”塞斯微垂着眼簾,“那麼,你們對我的判斷是什麼?”
“暫時對神羅毫無威脅,”維爾德一闆一眼地說,“繼續監視。”
“是什麼促成你們的方針變化了?人手終于不夠了嗎?”塞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維爾德指了指上面:“有個對薩菲羅斯關注過度的人發話了。”
“薩菲羅斯最近的變化很大,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說。
“你覺得這是好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塞斯突兀地問道。
“至少對某個人來說,不是。”維爾德中立地說。
“你們最近做得太過了,”維爾德說,“即使我們竭力阻攔,他還是找到了你的痕迹。”
“那次信息删除是你們做的?”塞斯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我們别無他法。”維爾德的話語裡帶着微微的歉意。
塞斯的嘴張了張,最後什麼都沒說。
“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塞斯交疊着手指,冷靜地開口道,“把我帶到這裡,不是隻為了告訴我,我們是怎麼被發現的?”
“死也要做個明白鬼,真是殊榮。”他自嘲地說。
維爾德竟然笑了:“你說得對。如果為了抓個人,我們确實不用那麼大費周章。”
“我的确有些事情想問你。”
“問完後就把我交上去?”塞斯刻薄地反問道。
“如果你希望。”維爾德也不惱,“或者,還有一點小小的轉機呢?”
塞斯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繼續。”
“我就當交涉成立了。後續行動取決于你的回答如何,”維爾德話鋒一轉。
“那麼,你是怎麼回事?”
“文森特·瓦倫丁和你是什麼關系?文森特·瓦倫丁身上,發生了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時,維爾德一向嚴肅的臉上竟然有一絲動搖。
塞斯無聲無息地笑了。他狡黠地開口道:“在此之前,你和他又是什麼關系呢?你的回答決定了我可以告訴你多少内容。”
“反客為主了是吧。”維爾德眉毛一挑,“不過我不讨厭。”
塞斯一攤手:“你也可以問他本人。”
“他會逃跑的,顯而易見。”維爾德沉思了一會,謹慎地說,“我們是搭檔,曾經是。搭檔對塔克斯的意義……”
“我明白,”塞斯歎了一口氣,“大概22年前,他在尼布爾海姆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從此失蹤了。”
“對。”維爾德的嘴唇抿得緊緊的。
“你們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嗎?”塞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