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恒和杜二人攜禮拜訪遼州知府晏吉安。
府中下人将二人引至前廳,端上茶水。晏吉安今早在府衙處理事情,不在府上,府中下人已經去通傳,讓二人稍等片刻。
謝景恒出身永昌侯府,嫡母永安縣主的父親是榮親王,曾今駐守遼州,雖現已年歲大了,其在遼州仍有餘威,況且遼州是二皇子的封地,謝侯爺的夫人永安縣主又是是二皇子的姨母。
加之,遼州距離京城甚遠,管事不清楚謝景恒在永昌侯府隻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庶子,念着其中的厲害關系,不敢怠慢,特意先讓府中的門客相公過來相陪。
王麓淵見到謝景恒的時,微微一愣,而後作揖道,“王麓淵見過謝公子。”
“不必多禮,王兄。”謝景恒和他說道,“昨日初次見面,未來得及言明身份,還請王兄見諒。”
“豈敢豈敢,王某一介白衣,謝公子乃是永昌侯府的三少爺,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王麓淵神色複雜,昨日一見,謝景恒氣質不凡,出手闊綽,他原以為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喜好結交朋友。
沒曾想,他居然是永昌侯府的少爺,還與那榮親王趙家關系匪淺。
昨日兩人相談甚歡,如今得知謝景恒的身份,言語交談間多了束縛,不再是朋友間的交談。
王麓淵态度的轉變,謝景恒一笑置之。
這幾位都是晏吉安的門客,俱是屢試不中的秀才。
晏吉安此人頗有來曆。
晏吉安出身好寒門,父母早逝,靠着親族的供養一路考上進士,入朝為官。初入朝堂,年輕氣盛,一身抱負,初生牛犢不怕虎,當禦史之時,見到不平的就要參一本,高峰時候,一天參了十餘名官員,至今無人能及。
得罪了不少官員,後因為修宅子的時候多占了官道,被貶去了海南,一蹶不振,直到後來娶了世家小姐,得了老丈人的扶持,一路官運亨通,五十歲便當上了遼州知府。
脾氣性格大變,當初在朝堂之上據理力争,和同僚吵得耳紅脖子粗的晏吉安,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朝着謝景恒走來。
謝景恒作揖,道:“晚輩謝景恒見過刺史大人,未遞拜帖就上門拜訪,叨擾大人,望晏大人莫怪罪。”
“哈哈。”晏吉安摸着胡子大笑,“我和你父親同在朝堂為官,想當初我還參過你父親。”
謝景恒聽晏吉安如此說,回道:“我在家常聽父親提起大人的事迹,大人剛正不阿,晚輩欽佩不已,常常想着何時有幸得以與大人見一面,一睹大人風采,路過遼州,便迫不及待上門拜訪。”
晏吉安笑眯了眼,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
居然還有比他還厚臉皮的人!
晏吉安若是真的不清楚謝侯爺家中的事情,倒是真的讓他給蒙騙過去了。
還是太年輕了,他應該不知道,當年他參的就是謝侯爺治家不嚴,妾室毒死嫡子,其中的妾室就是謝景恒的生母于氏。
隻是聖上讓他勿再多管謝侯爺的家事,後來傳言于氏暴病而亡,此事不了了之。
但永安縣主趙文韻如此驕橫的一人,他能在嫡母的手下安然長大,從京城到遼州,躲過了路上的匪徒,順利到達遼州,不簡單。
宴吉安瞥了一眼謝景恒的腿,眯着眼說道,“可惜了。昨日麓淵同我說遇到了一位文采斐然的公子,原來竟然是永昌侯的公子,若是不腿疾,永昌侯府也該出一名進士。”
“宴大人謬贊,小生不過略通詩文,不過是附庸風雅,無甚大用處。”
宴吉安轉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面上始終帶着笑,看似不經意,餘光打量着謝景恒。
年歲不大,常年養在莊子上,無人理會,但是言語間有見地,如若不是知道他那些年的過往,會以為他是名家大儒的學生。
比他親爹還能裝!
“京城至遼州路途遙遠,有何要事需要冒着大雪前來遼州。”晏吉安抿了一口茶,“來年開春也來得急。”
謝景恒沒有直接回答晏吉安的問話,透過小窗,看着外面紛紛落下的雪,“天寒地凍穿厚一些,路途遙遠換匹耐力足的好馬總歸能解決。但,途徑猿唳峽時險些丢了性命。”
“啊?”晏吉安驚訝不已,“竟有此事!哪路劫匪如此大膽,居然敢劫永昌侯府的馬車?謝小侄可有受傷?”
“小生無大礙,就是我的小厮受了重傷,又兼着死了幾名府中的仆從。”謝景恒毫無波瀾地說道,彷佛從手段毒辣的劫匪手中逃生的是第三個人,“對了,晏大人應該見過侯管事,往年來遼州收租的都是他,本該同我一同前來,受了驚吓,瘋了。”
……
幾位門生相公聽得心驚膽顫的,謝景恒談論起那天的艱險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些劫匪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