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都快要耍酒瘋了還說沒醉，而且這個音量超過了啊，不知情的還當我故意灌醉人準備占便宜呢。

陶璇把酒壺奪走，她這幾天始終沉迷藥草，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雅岚一把抱住她，嘴裡嚷着什麼：“阿璇，他走了，他活着……”

我本來擔心陶璇會一把推開她，但結果出乎意料。

陶璇輕輕攬過她的肩拍了幾下，我這才想起之前陶璇說過她夢到了一些事，我知道，那都是前世的事，但我認為她應該隻是夢到了一部分。

這個世界起碼已經有兩個穿越者，三個重生者，雖然這裡面有重合的，但bug已經不算少了，怎麼說也不應該有這麼多經曆特殊的人同時存在。

“有時候發洩出來才好。”周斂忽然對我說。

我能理解他這句話，但不明白為什麼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你……”

從宮裡出去以後，你過得好嗎？

我把這句突然跳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這不是廢話嗎。要是周斂死了，我可能過得好嗎？

我躲開周斂看過來的視線：“沒什麼，這樣也好，不能一直悶在心裡，總得過了這個坎兒。”

216.

雅岚離開的那天，我們都沒有去送她，還惡趣味地對眼線宣稱，周斂嫉妒人家，把人給殺了。

為了表演的完整性，我氣沖沖地沖到周斂房裡，轉了一圈打算砸點什麼東西，轉念一想砸完還得賠，就懶得再演下去。

不對，阿斂人呢？

我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偷偷摸摸給學委辦了個歡送party，雖然我酒量差得一批，但還是稍稍喝了那麼兩口，導緻現在還有點蒙。

“阿斂！”

我找到隔壁的書房，剛進去就看到周斂倒頭趴在書案上，換成我還能說是看書看睡着了，但周斂絕不會如此。

我叫了兩聲，周斂沒反應，瞬間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趕忙把周斂抱回卧房，讓梁棋去請陶璇過來。

217.

不可能。

周斂怎麼可能中毒。

218.

瑞錦園内所有的人都被帶到我面前，就連外出的謝欽和範毓也匆忙回來了。

“公子，人全在這兒了。”梁棋在我身邊輕聲彙報。

我攥出一手心的汗，身後的屋子裡是昏迷不醒的周斂和正在為他診治的陶璇。

一個個審……我單手背在身後，盡力擺出一副臨危不懼高深莫測的樣子。可恨的是，我不會審訊這麼高級的手段，暗衛的蹤迹也不便暴露。

範毓和謝欽回來的那一刻，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不用我開口，謝欽便自行将這事接了過去：“大公子，此事在謝某府中發生，謝某定然給二位公子一個交代。”

我在院中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一遍，最後停在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上。

周斂會悄無聲息地中毒，必是被有機會近身之人所害。按照阿斂的習性，除去他自己用慣的内侍，也不剩什麼人了。

範毓：“大公子？”

“不必了。”我轉頭看了梁棋一眼，後者與我還算有些默契。

梁棋厲聲喝道：“來人，速速将王延拿下！”

算計周斂的人手段夠狠，連作為下毒工具的王延也沒能逃過一劫。

人剛被抓住，就噴出一口黑血，一命嗚呼了。

時間點掐得真準。

219.

我守在周斂床前，等着陶璇研制解藥。

據她診斷，周斂所中之毒和改造後的蝕心很像，又不完全一樣，一時間不好調配解藥。

好像過了很久，我松開周斂的手，起身走出卧房。

“去告訴陶璇，務必醫好君後！”我一時沒壓住聲音，怒吼了一句，梁棋及一衆内侍頓時跪了一地，“否則……左相會殺了朕的。”

我拂袖離開，來到隔壁書房裡，慢慢将周斂書案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星九從窗戶閃身進來：“主上，您進書房後，高朗便從暗處離開送出去一封密信，看來的确如您所料，君後殿下中毒之事與左相脫不開關系。”

高朗就是周鞅派過來的那名高手，星九他們仔細篩查過幾遍，習武之人氣息身法總會露出痕迹。

我沒想到左相會忽然對周斂動手，可事實擺在眼前，看來是周斂做了什麼才觸怒于他。

眼下左相忙着對付英王，雖然英王的智力不堪一擊，但玄都留朝的武将都一般般，因此英王叛亂足以牽制住左相，可他還是抽出手來對付周斂。

“派人去趟啟城，”我有一些猜測，但眼下隻能等着确切消息，“從君後推動英王叛亂開始查。”

星九：“是。”

我讓人找了根炭條，把周斂中毒的事簡略寫了下來，又找陶璇要來診治結果謄抄一遍。

學委走之前留了幾隻品種獨特的信鴿，說是她自己在蒼月養的，讓我有事用這個聯系。

完事後想了想，又拿起紙筆準備寫另一封信，要落筆時驚覺這封信的對象看不來簡體字，隻好喊梁棋過來代筆。

220.

什麼是命運。

是不是本該落在我身上的劫難，被周斂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