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戲子反而沒有被吓到,又試探湊近她說了些什麼,惹得蘇晴栩倒開始哈哈大笑。
這在衆人眼裡無異于是他們在打情罵俏,再大的事都是小事了。
謝琨源還是忍不下去,沖了過去,拉住戲子的後領就是往地上一摔,對他一頓拳打腳踢。
少年戲子生生挨着打,怒極:“怎麼,争不到二小姐寵愛,惱羞成怒了嗎?”
謝琨源見蘇晴栩總想上來救戲子,下手忽然更重了,向着她斥道:“是不是人隻要會讨好你,都能上你的床?”
蘇晴栩阻攔無果,也很少看到他這樣生氣,震驚之餘冷冷說:“你和他沒什麼不同,玩玩而已,誰還當真了。”
謝琨源看着戲子陡然慘白的臉,怒氣莫名小了些:“你當真對他沒有半分心疼?”
蘇晴栩早已興緻全無:“從未。”
最後戲子的命運真如謝琨源所預料的那樣,真實身份是其他國派來的細作,蘇晴栩痛定思痛懲治了他。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是謝琨源使計讓戲子細作暴露的。
蘇晴栩見賞橋進來溫書,自己則站在窗子邊看着天色:“賞橋,外面要下大雨了。”
雖說學與思時人不能一心二用,但對于賞橋這樣的天之驕子是除外的。
他靜靜寫着文章,适當開口:“幹娘還在思念幹爹嗎?其實我覺得,幹爹就在這院子裡,一直守着我們。”
“是這樣的。”蘇晴栩關上窗子,點上了燈,不一會兒雨聲似勢大,這在兩人心裡卻都是一種洗滌。
所謂面由心生,她這些年的行小善大善之事很是勤快,所以她的傾城面容也更有種親和力:“我不敢相信,他已經離開好幾年了。”
蘇晴栩默了默,問:“賞橋可有什麼心願嗎?”
賞橋回答的很快:“暫時沒有。”
蘇晴栩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眼神有些沉湎于思念故人的不真實感:“以往賞橋都會跟我實話實說,長大了煩惱就多了。也罷,依你這個年紀、你這個性子,問是問不出來了。”
賞橋聽了,不置可否一笑。
等他寫完文章了,蘇晴栩正好也把屋内的熏香換了換。
這種小事她更喜歡自己親手做。
蘇晴栩對賞橋從來關懷備至:“看得出來公主很喜歡你。”
賞橋面色不變,手上動作也未停:“她喜歡我,我就一定要承受嗎?她可從沒在我面前卸下架子。”
蘇晴栩不由掩面一笑:“雖說嫁娶婚事一向都由長輩做主,但我支持你一直順從自己的玲珑心思,哪怕你一輩子不娶,我都不會讓世人诟病你。”
賞橋繼續伏在桌案上,好久才分心道:“幹娘當真這樣想?”
蘇晴栩笑得更大聲了:“如假包換。”
她養養孩子感覺也還不錯。
下午,蘇晴栩在榻上淺眠了一會兒,手裡還握着當初謝琨源送給她的棠枝墜。
等她醒來時,屋子裡有個柔美的背影,像是在插花,她下了榻,待看清人後微欣喜:“蘇禾來了啊,是不是有什麼事?”
“無事也想來找你。”蘇禾這幾年做了生意,還算不錯。
蘇禾垂着頭:“主子,你可曾厭恨過我?是我不好。”
蘇晴栩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對她的芥蒂,蘇禾也還是太善良。
但蘇禾治理府中大小事務還是很世故的。
但蘇禾願意在蘇晴栩面前做回最忠實的人。
蘇晴栩打趣道:“别叫我主子了,你也是你府上的當家主事夫人,這太折煞人了。”
蘇禾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你可有想過再嫁?”
蘇晴栩不帶猶豫、坦率直言道:“我心裡沒那種想法,以後也不會有。”
蘇禾聽完點點頭,握住她的手,兩人會心一笑。
蘇晴栩擔任的是閑職,也算肥差,日子過的安定平穩。
沒過幾年,賞橋選擇了雲遊四方、觀天下事。
而蘇晴栩和姜染榆維持了一輩子互為亦師亦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