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日,東京。
開着熟悉的保時捷911,車尾掠過澀谷八公口,無論何年何日,米花區的街道上依舊是行人熙熙攘攘。丸之内高聳林立的辦公大樓之間,依稀可見不遠處東京車站和日本工業俱樂部會館的影子。這些東京相當具有代表性的地标建築,即使到了夜晚也很少熄燈,沿途路燈映照間仿佛時空交錯一下子回到明治時期,一同構成了東京夜景的靈魂所在。
我想起在東京鐵塔曾經第一次眺望,看燈火模仿成墜落的星光中映出了我們的影子,曾經阿星對我說:“隻要有喜歡這種心情,就會有夢想,人類還沒有堅強到不依靠夢想而生存。”隻是當我終于完成自己的夢想之際,心中卻有數不清的悲傷。也許我終其一生所追求的,并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夢想。
我曾以為自己一生再也不會回日本,那裡有太多太多回憶,與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這世上不再有怪盜基德了,而我也失去了工藤笑一的身份,交錯的黑夜與白日,已經是注定倒錯的結局。
保時捷一個甩尾,幹淨利落地停進了立交橋下被遮住的陰影内。
“我說你一向行事這麼老套的嗎?之前居然同我用車站的密碼櫃交換物品,還有約的這個地方。再下一次,是不是要給條子們送一盆虎尾蘭去了?”我下了車卻沒有着急關上車門,單手撐住環視了一圈。Port和我所在位置被頭頂立交橋投下的陰影遮得嚴嚴實實,往外走幾步便是泥濘的荒地,再往那邊走則是一條寬闊的大河。提無津川在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唯獨這個角落卻半點光都不見,怎麼看這裡都是個适合□□交易、殺人抛屍的好地方。
Gin面無表情地“砰”地關上車門,在我身後扶住車頂,顯然是不想給我的吐槽打配合。“你看看他,多有創意。”我卻不想合了他的意,故意把話往他的身上引,“人家可會在遊樂場進行交易呢。”
Gin的臉色如何他在我背後看不到,可我面前的Port卻明顯是汗流浃背了:“我早年是從住吉會跳槽過來的。”他說。
他居然主動跟我解釋了!“哦,怪不得。”原來是出身于日本嚴謹的本土□□組織,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好好幹啊小波,有前途。”就差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說正事。”Gin在我身後冷冰冰開口,顯然是已經受不了我和Port這一來一回了。
“哦哦對。”Port好像長出了一口氣,“不過Gin大人……您怎麼也跟着來了?”他忍不住又擡眼瞟了一下Gin。
“他……休假。”這種問題想來Gin是根本不會回答的,我便替他随口胡謅道。别問我殺手怎麼也有假期。明明已經說好我會很快完成任務回去,可Gin似乎實在擔憂我的精神狀況,便随手接了個同在日本的任務,和我一起飛來了。
真是的,我又不是未成年少女了,還需要監護人的,我在心裡嘟囔道。
“哈這樣啊。”别看外表傻裡傻氣,Port也是老油條了,自然知道有的話該問有的話不該問。他從懷裡掏出張照片遞給我,“這個,就是此次行動的目标了。”
“這夥人什麼來頭?”是張幾個人的街拍,我随便瞟了眼。
“中間的那位,是亞瑟·希萊德。”Port說。
“希萊德……哦,是希萊德酒店的少東家啊。”我恍然大悟。雖然是美國人,但他聽說常年居住于日本。怪不得買家出價之高,直接指名我來取他性命,買家的身份恐怕就在那幾個競争集團裡了。
“專業能力沒得說,但也是個黑料不斷的人。這些年一直有傳言,他和洛杉矶的地下□□組織有勾結。”Port單手摸着下巴點點頭,“至于他身邊那位……”
“嘛,倒像是個小明星來着。”我随口道。
銀色的卷發,如同鍍上了月華,隻是一看就是漂染的,讓我不禁心生厭惡。“要不連她也一起解決了吧。”我随口開玩笑道。
“喂喂。” Port無奈制止住我,“無蹤無影,不留痕迹。”是我們一向的宗旨。
“這點事情小菜一碟。”我朝他wink了一下,“就交給我吧。”
……
白馬探急匆匆地打開車門,跨過副座将公文包扔進去,又習慣性地看了看懷表,17時26分43.12秒。天哪,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今天是星期五,對于已經進入大學三年級的他來說課程并不多,但白馬探最近正在準備公務員考試,打算像他父親一樣進入警視廳工作。明天就是周末了,白馬探難得的好心情,剛好小泉紅子邀他一起去探望黑羽快鬥。沒想到昨晚小泉卻又來了電話,說今天有個家族儀式來不了,讓他自己去。
沒能約得佳人的白馬探失落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完成今天的日程後獨自前來。從學校匆匆出門,就已是夕陽斜下,要是讓紅子知道一定會生氣的,她就是為了讓自己去關照一下黑羽快鬥……良好的紳士教育讓他忍住沒爆粗口,白馬探望着窗外越發陰沉的天色,再一次加大了油門。
“你看新聞了沒有?”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叮咚”一聲傳來簡訊,白馬探單手撈過手機,是工藤新一發來的消息。
“石川在今天淩晨一點車禍身亡了。”
“吱呀。”灰白色的龐然建築物屹然矗立在眼前,挾卷着一股陰沉、晦暗的氣息。白馬探泊好了車,拾階而上,伸手推開鐵門。
“偵探先生,您又來了!”是看守監獄的老者,白馬探來的次數多了已經與他熟識,老者熱情地招呼自己。
“您好。”白馬探點點頭,“還是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