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那個男孩吻她——男孩?他已經成年了,工作了,你确定還要這麼看他?無論如何他比你年輕許多,就拿他意識到你的存在之後更熱烈地吻她這回事來說,他還是個幼稚的小男孩。你很有耐心地等他們吻完,這是禮貌不是嗎?人家接吻的時候不要打擾,但你要說的事得交代清楚,不能因為他們在親熱讓這最後成了你的過錯。
你知道他們成立了一個什麼組織,以那個死去的女孩的名字命名的。他們要向R實施報複。現在他們調查這個調查那個,準備這個準備那個,關于黑湖的地形,各種生物,怎麼面對水裡的生物,怎樣在水裡呼吸和活動。孩子們複仇的決心,解咒的行動,關于這些事你作為教授總要有所了解,這裡面還有幾個你學院的學生。就算你不想管,你至少要知道,以防再次出現同樣的意外時措手不及。那個卡斯特羅布舍來的交換生被塞到你的學院,事情多的很。鄧布利多希望他們專注于悲傷的愈療,他總是對這些孩子有一些自以為是的保護,又保護得不徹底,最後還得他們自己面對。不如就讓他們跟着穆迪,瘋眼漢頗為贊同用一個神秘組織對抗另一個神秘組織的主意。為科麗安·海郡安排與穆迪的會面,這是你要說的事。
你就等着。你看到男孩怎麼樣不能自已熱烈掠奪,你認為他是在看到你之後開始那樣的,然後他自己陷進去了。女孩沒有意識到你的存在,她有些驚訝,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她也陷進去了。無所謂,你就在那等着,說出你要說的事情,再狠狠嘲諷幾句。多麼美好的青春,幹什麼要把時間花在沉悶的作業上?海郡小姐,你不用寫作業,我體諒你。你們親熱吧。當然如果你們能在更隐蔽的私人空間就更好了,想想你的宿舍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那地方就不錯,你可敬的朋友屍骨未寒,一個神秘的邪惡組織還在威脅所有人的人身安危,你卻在這裡和一個男孩厮混。
而最令人氣憤的是那個男孩的所作所為,他看你的眼神令你怒火中燒。你簡直無法理喻。他憑什麼拿那種眼神看你?你也沒有打斷他們親熱,你隻是在他們結束之後很有禮貌地走過去和他們問好,說出了你要說的正經事,一些安排一些布置。那種……簡直是看情敵的眼神每每回憶都讓你怒不可遏。你當時就忍不住質問他那是什麼眼神,你不太明白,你由衷祝福他們。
“這和您有什麼相幹呢?”他反問你。
他覺得你一點也不該關心他們的事,你從來不是會祝福會期待誰誰誰幸福美滿的人。是,沒錯,他說的對,和你無關,你轉頭就走。然後你發現你被他牽着鼻子走了,你為什麼不可以關心?你是他們的教授。你多麼愛重這兩位曾經為破解詛咒拯救霍格沃茨出力許多的優秀學生解咒員。就算他畢業了,你也是他的教授,一天是,永遠是。他們的。站在那裡的是麥格或弗立維他不可能是這個态度。拿那樣的眼神看你也就算了,他憑什麼這樣和你說話?和一位教授說話?他用看情敵的眼神審視他的教授,這個無禮的自以為是的蠢貨,格蘭芬多的精神一脈相承。女主角那個時候在幹什麼?神遊?像個腦子被啃食的呆瓜站在那,她所有的智慧都被那個黏膩得惡心的吻吸走了,隻剩下百無一用的情愛回蕩在胸口。她看也不敢不看你,于微末處你看出她對于男友想要在外人——她的教授——面前表現親密的抗拒。她大概也認為他的動作幼稚愚蠢。
你是他們的教授。你沒有為他們在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各自扣上三十分就仁至義盡了,他還要拿那種眼神羞辱你。你不能完全責怪他,不是無緣無故,她絕對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和戀人訴說對于教授的不可告人的羞恥情愫。她必定說了不然他不會那麼看你。無論他要怎麼看你,你都是他們的教授。他用那一刻的對視拉低了你的身份。他為自己被科麗安·海郡從衆多愛慕者中選中洋洋自得,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可以把她按在牆上吻得死去活來的傻蛋得意忘形,以為誰都觊觎他的東西。他把你放在這樣的位置上以羞辱你,你從來不是讓她挑選的對象,你和他們這些男孩不一樣,她就是敬愛你,她不敢拿她的愛戀來冒犯你——連她本人都小心翼翼藏着掖着他又憑什麼那樣看你?
她還信任你,從來都聽你的話,你要她做什麼她就會去做,因為你是她的教授。你感到一種優越。他與她是平等的,而你在他們之上。看着吧,你又轉回身,你對科麗安·海郡說,“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他們對視了一眼,男孩牽着她的手不願意放開。她用眼神請求他,小聲跟他說,她一直不怎麼會小聲說話。你也不用聽清她具體說了什麼,你知道她在說什麼話,總之就是些好話軟話,說你是教授,你有事叫她,她不能不去。可真是個乖孩子,她一直是這樣。你常為那女孩叛逆外殼下的循規蹈矩感到匪夷所思,她可以違反校規,夜遊、和人決鬥、濫用魔法,然而她又是聽話的,她不缺課,按時完成作業,對教授心懷尊敬,你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可以和戀人在醫療翼、走廊這樣的公共場所旁若無人的親吻,同時衣着的風格與麥格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