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隻是之前恰好有小販塞給我的,我不吃這些東西,留着也是浪費,就順手給你了。”
宋炎平解釋完之後就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與他們拉開距離。
“記得憐嬌姐先前最喜歡的就是這些糖果了,她還有一條用透明石子串成的鍊子,就挂在脖子上。”
在一旁一直沒有發聲的段景輝聞言突然瞪大雙眼,他難以置信地開口問了一句,“你說的憐嬌姐,是不是少了一根手指,右手小指。”
“你怎會知曉?”
聽見肯定的回複,段景輝一把抓住了方奕明的胳膊,低聲喃喃道:“方道長,你還記得那夜你救下我時,見到的妖怪嗎?”
方奕明聞言擰眉,“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段景輝吞了一口口水,“我覺得,那個妖怪很可能是……”
無需多言,不僅是方奕明,一旁的宋炎平也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
那個妖怪,極有可能就是二郎口中的憐嬌姐。
于是宋炎平下意識說道:“那最後水妖出現的口井。”
“二郎。”方奕明微笑道,“我們暫且有事情要處理,你暫且留在此地不要走動,可好?”
二郎呆呆地點了點腦袋,有些分不清情況,但還是應了聲好。
說完這些,方奕明就轉頭而去,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了段景輝一眼。
但後者明顯沒有領會他的意思,歪頭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詢問。
“我師尊是想問,有沒有可以發動防護法陣的符咒。”宋炎平在一旁解釋道。
段景輝這才恍然大悟地翻起袖子,連忙答道:“有的,有的。”
而後他便拿出一張黃符,朝院落中心甩去。
“結界,開。”
一道常人看不見的小型結界便布置好了,恰好籠罩住整個郭澤洋的院落。
做完這一切,三人便腳尖點地,在瓦礫上飛速行進。
段景輝明顯不太精于此道,落後了那兩位師徒一截,方奕明與宋炎平幾乎可謂是并駕齊驅。
“其實你跟那孩子道個歉便是了,他心性純良,不會同你計較的。”
方奕明突然開口,宋炎平聞言撇過了頭。
“我會的。”
聽他這麼講,方奕明便也沒再多說。
自己這個徒弟,想來别扭得很。
方才若不是自己出手,二郎怕是已經命喪于斷魂劍,成為劍下亡魂了。
宋炎平應當為這件事感到十分愧疚,想來也是憂心二郎畏懼他,才會在剛才自己同二郎說話時站得這般遠。
至于糖果,别人不知道,方奕明這個做師傅的還會不清楚嗎?
他在心中啞然失笑。
在現實中,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個十分小的弧度。
吹着屋頂有些許冷冽的風,沒過多久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方奕明從房頂一躍而下,踏在了潮濕的草地上,他又見到了那熟悉的水井。
漢陽劍被他有些生疏得用左手緊握,他緩步走上前去。
還沒完全靠近水井,宋炎平就拿着斷魂劍擋在了他的前面。
“既然手受傷了,就往後站些。”
宋炎平說罷就先方奕明一步走到井前,在視線觸及井底時,他整個人一瞬間僵住。
方奕明見沒有危險,便繞到井口的另一側,向下看去。
恰在此時,氣喘籲籲的段景輝也終于趕上了他們,剛踩上草地時就看見了望着井底,一言不發的兩人。
段景輝連忙将氣捋順,也走到了井邊,“怎麼了?難道是這井……”
在他的觸及到井底時,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隻因他也看見了令兩人沉默的元兇,那是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
其實它早就爛得完全沒有形狀了,說它是屍體,也完全依賴于它身上那些布料。
“這難道就是……”段景輝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嗯,那天我們遇見的水鬼,更準确的來說,是那水鬼生前的模樣。”
方奕明冷靜宣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