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他歪過頭險險躲過利刃,方向偏移的拳頭又一次打在我的左腔上,隻是這次他的指尖在胸腔側邊劃出一道崎岖的口子。
「呀,傷腦筋,我說過我不殺女人跟小孩了,但你要是因為這樣分心的話我可會收回前言的。」神威舔拭指尖染上的鮮血,笑咪咪的說「反應挺快的,你該不會聽見我的聲音了吧?」
「誰嫌小孩礙事的?」我啞聲嗆道,邊說話邊把湧上喉嚨的腥味咽回去。
「你可沒贊成我的提議。」神威聳聳肩不以為意,随後看向樓上趴在洞口看上去快哭出來的男孩,又說「你現在留下來,醫生死得更快喔,因為他必須分心照顧你......」
碰!
神威話音未落,我又朝他扔了一管炸.藥,他看也不看便躲開了。
「坂田先生在路上了,去吧,見面時候記得禮貌地喊老媽。」不,不是喊卷毛老媽的意思......不,隻有你們和作者有可能會錯意而已。
對晴太說完,我跳下了走廊的坑洞道樓下,沒有意外聽見神威追上來的聲音。
碰!
不聽見也難,他直接打破腳底的地闆從我頭上一躍而下。
我将身上剩下的紫煙瓶一根根扔出去,然後壓低身軀閃身進入旁邊的房間。
碰!!
走廊上爆破聲連環響起,房間的門被暴力掀飛,紫色濃煙争先恐後地沖入房内,神威緩步走出停在房間對面,我摀住胸腔側邊的傷口快速做簡易止血。
「這些煙,作用是使人暈眩對吧?」神威一手撩過飄蕩于低空的濃煙,像是很感興趣的問,房外燈光隻照亮他小半邊身影,剩餘的皆跟黑暗融為一體。
「明明對我沒有效,說是用來當煙霧.彈......你應該沒有天真到會覺得這種小玩具對活在黑暗中的夜兔有用吧?」
「......」
「你該不會,是想救那些遊女吧?因為你知道我會殺了她們,所以在我周圍盡可能地用這些煙霧包裹,這樣那些遊女在被我殺死前就會先暈過去。」
「......」
「該說可惜還是天真呢?明明隻要用足夠緻命的毒氣,你的處境就不會那麼狼狽,搞不好還有反殺我的可能喔?」
「......」
「稍微有點失望呢,明明有強者的眼神,靈魂卻意外的脆弱。」他搖搖頭,說「會被他人牽動的靈魂可是非常容易碎裂的,先别說親人朋友了,你現在想守護的居然是妨礙你的敵人。」
神威的眼睜開一條縫,眼神間沒有絲毫笑意。
「看來是我想錯了,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弱者。」
「.......」
「既然是弱者,生出的孩子也不會強到哪去,也不需要特别留着了。」
說完,他又一次沖向了我。
「......誰跟你說,煙霧隻有暈眩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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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煙霧隻有暈眩效果的?」
随着這句話從白發金瞳的醫生嘴中輕聲吐出,神威微微睜大了眼。
濃煙後面,那雙死寂的、未曾有過絲毫情緒透出的眼中在房外燈光映照下閃爍了下,蒼白的臉上露出微不可見的森然笑意。
下個瞬間,一管神威沒看過的小型熒光炸.藥已出現在他眼前。
......不對,與其說是炸.藥,那更像是打火機。
啪嚓。
──轟!!!
接着,布滿煙灰的房間瞬間産生了彷佛要将所有氣體燒盡的劇烈爆炸。
不到半秒的時間,神威沖出爆炸範圍,在燃燒産生的黑色濃煙中撕開沾染火星的馬褂下擺,撚熄頭上呆毛的火苗。
「裝作不敵、不想傷人的樣子将我引到滿是煙灰的封閉空間......雖然有我輕敵的緣故,不過這種哪怕自身也身在爆炸中心、也要将我拉進地獄的精神──」
神威喃喃自語,看準某個方向如脫兔般沖了出去。
「──你做的真不錯。」他躍出黑煙,看見在走廊上飄蕩的白大褂時,直接踩着牆一手掐住對方的脖子用力握緊,笑着說道。
「......?」
然而,盡管非常确信自己握住的是對方脖頸,神威卻發覺手感不對。
隻見手下的白發青年脖子扭曲成誇張的角度,露出燦笑面對他。
『你做的真不錯。』那張臉在轉過來的瞬間,臉上的皮骨碎裂,露出沾滿鮮血的肉塊與眼珠子。
那聲音,很明顯不屬于醫生。
『可惜猜錯了。』
語畢,面部隻剩血肉的人影化為黑煙散了一地,留下焦黑的白大褂躺在地上。
而真正的醫生,已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