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診 散場付錢時總會有人偷跑,聚會時總要挑一個人惡整
嗚惡……
銀時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好像他昏迷之前跟誰拼上性命激情互毆似的。
就跟每個在路邊攤放縱後的夜晚一樣,他把沾有水分蒸發後隻剩酒臭口水印的臉從桌面上撕下來,聳拉着眼皮環顧四周。
面向造景庭院的紙拉門敞開,微亮天光撒在亂七八糟的酒食上,宴客間與垃圾場的距離隻差桌子還沒掀──
碰!的一聲,酒桌與食物在空中翺翔,銀時面前穿着聖誕紅迷你短裙頭頂Q版鹿角的爆炸頭閃亮登場。
「啊哈哈哈!該起床啦金時!就你喜歡睡懶覺,也難怪攘夷時期會被高杉逮到機會踹屁股哈哈哈哈!──」
視覺與聽覺的雙重污染爆破了本就稀缺的理智,銀時一把戳穿随着卡哇伊鹿角抖動的墨鏡。
銀時笑得像準備去毀滅世界,「哇嗚,看看我們發現什麼,是一隻野生的小鹿斑比耶!讓我們帶他去見他媽媽吧!」
「等等!冷靜點阿金時,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阿!」辰馬大喊。
拉了拉因為動作過大而跑位的紅色迷你裙,辰馬繼續喊:「夢裡午夜跟我說,隻要變身成聖誕小鹿,就能變成這章的主人公了喔哈哈哈!」
碰!!
「哼哼哈哈哈!主人公是誰還不一定呢!」
銀時還未來得及使出地球上投,走廊側的拉門被掀開,另一隻聖誕迷你裙假發鹿閃亮登場。
辰馬倒吸一口氣,「什麼?午夜發的是廣播夢嗎!?」
假發得意地大笑,「不!跟我說的是隻單頭身Q版貓,我領到的旨意高你一個次元的優先級!我才是主角!桂魂!啟動!!!」
兩隻聖誕小路互相糾纏,裸露的腹肌與迷你裙互相碰撞以争奪舞台C位,淪為旁觀者的銀時垂着死魚眼,抱着顫抖的腦袋緩緩倒退離開。
惡……發生什麼了?他隻記得是在同學會……
銀時摸着疼地像被病嬌戀人捅穿的腹部,還在心疼自己的腎有沒有爆裂、要不要看醫生?突然摸出不知何時斷掉的洞爺湖,刀尖還黏着幾坨的鼻屎幹。
銀時的死魚眼凝重起來。
以他長年挖鼻屎的經曆,這色澤和形狀,是出自他自己的鼻孔沒錯。
昨天晚上,到底群魔亂舞到什麼地步?
回想起上次酒醉的慘痛展開,銀時莫名恐懼地繼續翻找身上物品。
幸運的是沒有翻出什麼沾有口紅印的手帕或破掉的保險套,不幸的是他的手機像個破掉的保險套。
屋内小鹿們開始唱起哈雷路亞,化為黑白色的銀時漠然地看着早已仙去的二手機。
洞穿手機的兇器在這一霎那好似在他腦殼也開了洞,碎片化的回憶從中洩漏,大多模糊不清,但其中有個矮子的臉特别醒目……
銀時腳步踉跄地走到居酒屋的庭院,大冬天的從昨晚開始下了雪,草地上鋪了層雪白地毯。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徒手在雪花與泥土間挖了小坑。
此時哈雷路亞唱到了高潮,銀時顫抖着将手機放到裡面,途中甚至開始掉起小珍珠。
淚水在他臉上和剛堆起的小土堆上凝結,銀時吸吸鼻子,不甘的拳頭狠狠敲打地面。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矮──杉──!!!」
……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居酒屋外的小巷中,換上正裝的服部全藏對面無表情的高杉說。
「聽錯了吧。」
高杉拿出煙鬥,卻發現煙鬥已經斷成兩截,慘不忍睹的碎痕像有誰一拳砸在上面一樣。
「詛咒你的回音已經人工回播三次了喂。」
(矮杉就是個智商和身高都比别人差的矮子!矮杉未來身高還會縮水!──)這是第四次。
服部拉了下圍巾,無奈地聳肩,「真是的,明明是我在他們醒來前把你帶出來的,結果還是熱臉貼冷屁股了阿。」
「忍者的熱臉貼武士的冷屁股?……」
沒了煙鬥,高杉幹脆把煙草撚着點燃,火光在他蒼白的臉頰染出些許暖色,他笑得讓人不明所以,「好久沒遇到這麼讓人發笑的問題了。」
「是嗎,我一個禮拜能遇上兩三次就是了。」
想起每次偶遇萬事屋的摩托時,十有八.九能看見猿飛被拖着在柏油路上摩擦生熱,服部便忍不住抽抽嘴角。
見高杉沒有扯淡的興緻,服部轉而說:「就當作是次敲門磚吧,我已經表達我的立場……我已經不想跟死期将至的舊時代厮混了,所以至少目前,我跟你們是目标一緻的。」
「你想怎麼證明?」
高杉笑了,服部跟着他笑。
服部說:「就用将軍的項上人頭證明怎麼樣?」
~~~~~
(矮杉的OO就是鹌鹑蛋!!!──)
大概過十分鐘左右,庭院外活力滿滿的詛咒聲已經變成小學生式人身攻擊,我垂眼吃着草莓西紅柿味大福。
昨晚一場雪後大爆降溫,房中若有似無的冷風讓我忍不住拉緊白大褂,我甚至開始打起金子師兄的風衣的主意。
金子現在癱在沙發裡,他昏迷起來沒那麼快醒的,拿走風衣不過讓他着涼一天……大不了截肢嘛。
啃完大幅,我轉頭看向喝紅豆湯的喵吉,「晚上玩得開心嗎?」
「喵喵!喵喵喵!」
喵吉舔掉嘴邊一圈紅豆痕後用力點頭,開始用他的耳朵和小短腳跟我比手劃腳,一下指空氣一下又指指旁邊收盤子的森田老爺。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帶着服部先生在半個小時内打通密室,還親手拆掉定時炸.彈是嗎,喵吉真厲害。」
「喵!」喵吉驕傲地挺胸,挺完後又指了下空氣,「喵喵!」
「嗯,午夜先生和服部先生做得也很好。」
「喵!」喵吉這才安心地繼續挺胸。
「結賬吧,森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