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老爺瞇眼笑着,他沒有移步,「客官,這次就當作是招待的了。」
包廂内一片寂靜,冷冬的房間裡沒有暖桌或厚棉被總讓人煩悶,更别說還得跟迷失自我的老人對談了。
隻見老人緩緩撐開眼皮,那下方沒有混濁的黑色瞳仁,隻有劃出六辦花紋的紅絲。
「但下一次鈴聲響起時,神明的慶典便會開始……」
老人的呓語扭曲變調,恍惚之間房中有花瓣飄蕩,六瓣花的花瓣中孕育出鮮紅珠目,人聲就這麼與花瓣沾黏在一塊,祂說:
到時候,就由你主持祭神的慶典啰。
……
最早最早的時候,白祉是用來稱呼白鹿身金鶴爪金眼、犄角如同樹枝的神祇。祂參天的犄角如同神木,開出的白色花瓣能夠守護生者,指引死者的靈魂。
……直到白鹿的頭顱被砍下後,白祉的稱呼被祂的孩子繼承。
此後,歌謠開始傳唱,紅眼珠的六瓣花能實現衆生念想。
我垂着眼,抽出一根金黑色相間的長針,一把刺穿張揚的六瓣花紋。
沒到祢出場時間,嚣張個屁。
包廂内重歸寂靜,喵吉茫然地環顧四周,似乎在困惑那麼大一個失智老人怎麼沒了?
「喵吉,該回家了。」
「喵!」喵吉搖着尾巴應聲,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在沙發中七歪八扭的金子。
我猶豫了十秒鐘,「嗯,會把他帶上。」
我接着對天花闆說:「服部先生,麻煩下來幫把手。」
天花闆傳出像是米老鼠摔跤的聲音,緊接着痔瘡忍者沒好氣地翻身下來,「能不能給點面子?隻要有心跳你就能聽到的嘛!?」
「忘東西了?」我把金子拎起來扔給他。
「隻是想确認下你們沒計劃炸掉酒館,我還挺喜歡這家店的。」服部顧左右而言他,到是乖乖搬起金子。
天剛亮半小時還不夠太陽給地表加溫,路上裹挾濕氣的風吹得我感覺整根脊椎都在嘎吱作響,剛吃的紅豆湯也救不了我,我隻能繼續拉緊外套。
失策了,這兩天腦殼疼根本沒看結野主播的天氣預報,氣溫居然給我玩跳崖式下跌,這溫差少說有15度,要死……
忽然一塊淡藍色的圍巾遞到我眼前,服部正在調整背上的金子,他說:「能不能幫我拿下?背你師兄圍巾怪螫人的。」
「……哦。」我幹脆把圍巾揣進内口袋當暖暖包。
走了半小時總算走回歌舞伎町,一路上喵吉扒拉金子風衣上的毛線扒得很開心,服部在我診所前停下腳步。
「要把金子塞診所嗎?」
「嗯,本人回家拿鑰匙……」
說着說着,我緩緩瞇起眼看向通向二樓的樓梯。
樓上有動靜,很多人。
我剛要把手伸入袖口,服部忽然推着我往上走。
「行了行了!趕緊上去!」
「服部先生,你──」是想做結紮手術嗎?
服部就差跩着我起飛,下一秒我們已經來到診所門口,他一口氣拉開門。
澎!
瞬間拉炮的聲音此起彼伏,門口戴着聖誕帽的白鳥和山口跳出來大喊:「聖誕快樂!!」
緊接着燈光亮起,桌子上站着身穿暴露迷你短裙的倆獸化人妖,假發和阿哈哈齊聲大笑:「聖誕快樂吼吼吼!!!」
「聖O快……嘔……」
桌邊趴着還在宿醉中的卷毛,他頂着紅鼻子舉起手裡的拐杖糖,話沒說完便宣告不治癱回地闆。
「醫生!來切蛋糕阿魯!」
眼鏡和神樂托着大蛋糕走出來,蛋糕底端缺了一角,神樂貌似偷挖了一口奶油。
「今天不是本人生日。」我木着臉說。
「但今天是聖誕派對!而且午夜醬說過你生日快到了阿魯!」
「今天也不是聖誕節。」
「有什麼關系嘛!都快到了就要趁大家都有空的時候辦一辦呀!」
跟痔瘡忍者擊完掌的白鳥雙手叉腰說,很明顯服部是他們内應,痔瘡忍者是個叛徒。
「聖誕節!交換禮物!交換小廢物!我從就學時間就醫直向往的有充分理由的羞恥變裝!」山口雙手高舉歡呼,媽蛋他怎麼早上沒排班?
我捏住鼻梁深吸一口氣,「本人沒有禮物……」
我手一頓,忽然想起某些東西好像可以……
于是我掏出手機,在衆人面前晃了晃,「行吧,抽到本人禮物的可以指定人物,本人從相簿挑一張送。」
碰!!
「我要銀桑/阿妙小姐的照片阿阿阿啊!!!──」
猿飛和近藤紛紛沖破天花闆尖叫,我還來不及掏出遙控器他們就被眼鏡姐和卷毛使出旋風鉛球扔出窗外。
扔完後卷毛又滑跪到我腳邊,語氣特别笃定地喊:「你有吧!你有那王八矮子的羞恥照片對吧!!──」
「銀桑你怎麼可以作弊!這是随機交換禮物啊!對了醫生你相簿裡有多少張阿通小姐的──」
「我要茂茂将軍的醜照!我要印成海報在街上分發!」
他沒喊完又被其他家夥拉開,一時間診所裡吵得要翻天。
嗯,就跟每次診所裡出現超過五個蠢蛋後的日常一樣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