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江故視線随意地落向周上，“可能是沒你吃得多。”

“小可憐兒，”周上的手垂下，撫到江故側頸，到鎖骨，到胸前，“學校附近新開了幾家好吃的，以後我帶你去吃。”

“以後？”江故勾了勾唇角，像是在笑，語氣輕得像是不相信。

“我還能在學校呆幾個月，”周上知道江故在想什麼，有些東西說出來就虛了，他打算慢慢做給江故看，“一個人在學校可無聊了，請江先生賞個臉，陪我去吃吧。”

江故看着他，唇角勾着，很輕地笑了一聲，眉毛也輕輕挑起。

“分開的這三年，有想我嗎？”周上問。

“沒有。”江故回答得毫不拖泥帶水。

那就是有。

“有想過和别人交往嗎？”周上的手又回到江故臉側，捏住他耳垂揉弄。

“沒有。”這次江故回答得慢了一點兒。

那就是确實沒有。

周上看着江故的眼睛，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夜裡的森林有點兒蟲鳴，他在江故的眼睛裡獲得的是甯靜。

周上把聲音也放輕：“你現在有想吻我的沖動嗎？”

江故回望着周上，又隻是笑，聲音很輕，看向周上的眼神寫滿放松和坦蕩，好像已經确定周上對他的心情。

周上手滑到江故後頸，明示暗示他向自己靠近。

自己則已經傾過身靠近江故。

江故也動了。

周上剛有些驚喜，江故就錯過了些貼向他的臉，蹭了蹭。

周上想着“哎這不對勁”，心裡叫嚣着想要更多，卻又止不住地有些滿足。

心情像有顆巧克力在裡面融化了一樣軟綿。

“你現在有點兒喜歡我了嗎？”周上貼在江故耳邊問，“像以前那樣那麼喜歡我，或者，更喜歡我。”

“我喜歡你……”江故也同樣輕聲回答，回答不顯然地頓了一下就已經接上，“的紋身。”

周上眉頭攏在一起，疑惑地偏了偏頭，也像是蹭過江故側臉。

唇角忍不住向上，也笑了。

他摸着江故脖子将人拉進自己懷裡，結結實實地在水裡抱住了江故。

泡泡飄過來了。

落在臉上有點兒濕意。

“這是什麼？”楊枝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泡泡飄進車裡，碰到他的手、他的臉，破裂之後在他皮膚上留下水痕和一點兒肥皂沫。

“泡泡機。”祝餘回答。

楊枝當然知道那是泡泡機，但是楊枝茫然：“你買這個幹什麼？”

“送給你。”祝餘隻在開頭按了幾下，泡泡消失之後，他拿着泡泡槍的臉變得清晰，還像平常一樣不算有太多表情，眼睛裡卻帶了溫度。

“我……送給我這個幹什麼？”楊枝窒了一下，現在他的感情回應得有點兒慢慢的，“我又不是小孩兒。”

“隻是希望你開心而已。”祝餘笑了笑，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說。

祝餘繞回駕駛位，把買來的檸檬茶也放到楊枝手邊：“西瓜檸檬茶和草莓檸檬茶，想要哪一個？”

“都可以。”楊枝随手拿了一杯，對祝餘的照顧有點兒不太适應，“謝謝。”

楊枝确實也是渴了，一路上又累又哭，腸胃從薛尚尚回來之後也還是有點兒沒回過神來，到現在其實大半天也沒吃什麼沒喝什麼。

兩杯檸檬茶都是打開了的，楊枝拿過來之後直接喝了一口，意外地感覺還挺好喝的。

“挺甜的。”楊枝完全沒有喝到檸檬的苦，反而隻有檸檬的清香，和不知道哪來的回甘。

甜，但是不是膩的那種甜。

完全就隻是剛剛好。

“你拿的那杯是苦瓜檸檬茶。”祝餘看着楊枝，一側唇角勾起，眉眼五官都挺冷，但笑的時候眼睛裡帶暖意。

楊枝有點兒受不了這種看着酷得不行的人忽然流露出來的那點兒溫柔，心裡高原反應還沒過去，偏過頭，不看祝餘。

“苦瓜？”楊枝手上拿着祝餘給他的泡泡槍，放下不知道放哪兒好，拿着又覺得好奇怪，“不苦啊。”

“苦瓜檸檬茶就是不苦的。”祝餘重新發動汽車，“去吃飯，西餐可以嗎？”

“行，”楊枝不挑食，在這時候也沒什麼特别想要吃的。

祝餘能做選擇對楊枝來說更好。

“也是，都被研發成飲料了，再苦就不禮貌了。”楊枝喃喃，注意力還在檸檬茶上，“另一杯是什麼味？”

“草莓。”祝餘回答，“你可以試試。”

“不試了，你喝了後再告訴我是什麼味道吧。”楊枝說。

祝餘在手機上物色到了一家環境很漂亮的西餐館。

裝修得挺精緻，氛圍倒還挺接地氣，不會讓人有壓力。

他在網上提前定了位，過來之後正好能入席。

祝餘把沒喝的檸檬茶分了一半，倒在杯子裡給楊枝。

“沒關系，我喝這個就夠了。”楊枝搖了搖他喝了一半的苦瓜檸檬茶。

祝餘沒理會楊枝的推脫，依然把倒了草莓味的檸檬茶放到楊枝面前。

楊枝看着祝餘，妥協了：“好吧。”

他拿起杯子試了一口：“草莓味沒有很濃。”

又喝了一口：“但是有草莓果肉？”

“草莓檸檬茶和苦瓜檸檬茶嘗起來味道差不多。”楊枝說。

祝餘看着楊枝，唇角很輕地勾起，沒說話，隻是流出點兒笑意。

前任約會的最後時刻節目組給出的其實不止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是否繼續和前任的約會？

第二個問題是：你還想和誰約會？

楊枝在這兩個問題上選擇了不繼續和放棄和其他人的約會。

可楊枝被選擇為約會對象。

于是現在他和祝餘坐在了這裡。

輕松的環境，輕松的氛圍，和一個不怎麼說話但是卻挺會照顧人的約會對象。

楊枝湊合覺得可以。

但，當伍恩賢也加入到這場約會中時，楊枝就感覺這場面有點兒奇怪了。

楊枝趁着祝餘去洗手間的時候悄悄問伍恩賢：“你怎麼來了？”

伍恩賢也小小聲地湊過去回答楊枝：“因為擔心你。”

楊枝看了伍恩賢一眼，有點兒轉不過來的腦子現在也轉得慢慢的。

他看着伍恩賢的時間有點兒長，抿了抿唇，眉頭也皺起。

“你還好嗎？”伍恩賢問。

“嗯。”楊枝隻是……有點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