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想想,即便優柔寡斷了一點,北洛還是讓人很有安全感的。
包括所有這些辟邪。
他們普遍偏高的道德标準可能對政策推行有一定的阻礙,但同時也是一種自我警示,永遠不要為了所謂的發展目标放棄底線。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是出現了令人失望的後果,就隻能說是經驗所限,事物的發展超出了預期,至少……問心無愧。
她又把問心無愧四個字寫在本子上。
道理說得簡單,做到何其困難。
但有一點,心魔說的也沒有問題,那就是烏合之衆往往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這句話可以套用在任何人身上,也就是——個人一旦成為群體的一員,思維就容易走向偏執與狂熱。
她最好不要把人間的帝王代入到北洛身上,也不要拿政治家的身份來套自己。
因為一旦這樣做了,她就會覺得玩弄帝王權術是很正常的事情,把一些本來沒必要的犧牲視作尋常,自覺地劃分不同妖族的地位,開啟文明之下的奴役。
即便是前世的現代社會,也不足以成為參考,隻能作為教訓銘記。
在艱難的道路探索過程中,之前桀骜不馴的狡莫名和北洛處好了關系,可能這就是不打不相識,或許也說明他本性并不太壞。
後來他作為狩獵派的代表,有時候也會參與一些讨論,通常隻要黎行晚沒有出席,場面就會比較和平,但一旦黎行晚出席發表意見了,這家夥就會到處挑刺兒,找不自在——作為叢林法則的忠實擁簇,他可能樂意聽辟邪的,但絕對看不起人類,不認為黎行晚有資格和他一桌說話。
反正會上有辟邪壓陣,黎行晚其實不太在意他找茬,相反,他多提點問題出來,她還能把方案思考得更加全面一點。
但偶爾也會遇到一些人身攻擊。
比如當他知道黎行晚居然是辟邪王妃時,當場就放嘲諷:
“這麼弱,不知道他怎麼看上你的。”
黎行晚反應平淡,一邊收資料一邊回:“可能這就是龍陷淺灘遭蝦戲吧,我是蝦。”
狡:“……”
北洛:“……”
聽說後來北洛又找機會揍了狡一頓,不過這些事情黎行晚就不太在意了。
這年黎行晚虛25歲,長期在外考察工作,回天鹿城的時間越來越少,旅居魔域的時間越來越多。
幾經修訂的妖族遷徙與交叉互助方案成效還是很不錯的,看現在天鹿城隔三差五就搞武演就知道了,要是天天殺魔殺到沒力氣,回家哪裡還會繼續打架。
同時魔域遠征隊伍安排越來越吃香了,不少辟邪戰士表示,再不找些厲害的魔物打一打,殺魔的手感都變差了。
嗯……倒也是個嚴肅的問題。
北洛和黎行晚一合計,掏出人間殺器曆代兵法,在此基礎上進行新課改,并由辟邪王與其王妃二人聯合傾情授課,試圖提升辟邪互相配合的能力、制作陷阱的能力、調制藥水的能力、藏匿蹤迹的能力,還有傷口應急處理的技巧(不敢相信!辟邪一直都是仗着超高的身體素質等待自然恢複!傷口處理能力擱現代就是往傷口上潑酒精的程度!)、虛張聲勢的演技……總之全方位提高辟邪戰士的綜合素質。
玄戈每次都認真上課,并表示獲益匪淺。
應壘率先學會藥水調配,立志當魔域嘗百草的神農,思想覺悟的進度遙遙領先。
羽林因為自己的打法太過大開大合,配合作戰中經常誤傷隊友,遭到排擠。
岚相堅持己見,認為隻要敵人受的傷夠快夠多就輪不到自己受傷,得到北洛親手教訓。
規笛、尾如雲有一定幻術基礎,經常被迫站在輔戰位,隻能後排放技能,因不滿安排與隊友為了争搶主戰位大打出手,比如野流響就經常被尾如雲拉下馬。
模拟對戰時,霓裳受到大歡迎!因為霓裳會治療,對其他辟邪的急救水平要求就變相降低了,但霓裳畢竟是辟邪中的個例,于是這個遊戲bug很快被修複了,辟邪戰士們一度怨聲載道,遭到雙王的嚴厲批評。
整個天鹿城有打有鬧,熱鬧非凡,可謂欣欣向榮。
同年,玄戈、北洛齊聚,過了四百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