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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神明與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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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神明與信徒

【金優,你決定好讓誰來成為你的神明了嗎?】

從自己10歲‘開天眼’之後,這句話就成為了他每次和母親還有巫師談話時的固定話題。

在發現他繼承了巫師的血脈之後,金優需要選擇一位‘神明’。

說是神明,其實是從血脈相連或巫術傳承中的前人中選擇一位‘亡靈’,這位先人會陪伴在巫師左

右,巫師用血、精神力、信仰、貢品來供養神明,神明則通過‘通靈’來幫助巫師占蔔、避禍、驅

邪。

神明越是強大,巫師的能力就越強,但與之相對的是,神明對巫師的控制和索求就會更加強烈,神

明的個性也各有不同,他們生前各有執念,有的神靈貪圖口舌之欲,有的神靈嫉恨感情順遂的人,

巫師們也會因為神靈的索求而感到痛苦,有的甚至因此精神恍惚甚至陷入自毀之中。

因此,選擇‘神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方要八字契合,也要命格本身就偏弱或有特定的殘缺/強項,金優一直到了20歲,都沒能遇到合

适的神靈。

後來,姜寶銀病了,他因此回到韓國生活,那個狠毒的男人并不願意承認他們母子,即便是巫師,

僅靠巫術和神靈的微薄力量也難以維系,為了母親的生命可以維系,金優不得不輾轉試圖鑽營,他

利用自己在中國多年經營的人脈試圖拉線商務活動,來讓自己獲取些許話語權,再反哺給自己的母

親。

一個私生子,在注重血脈的宗族裡面想要混出頭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遭遇白眼、冷遇都是常有。

常有人以合作的名義叫他過去當牛做馬,結果隻是拿他嘲笑取樂,金優本來溫和的性格逐漸變得極

端扭曲,他滿懷着對這些人的嫉恨,也對病殃殃的隻能索取的母親心生怨恨,他怨恨母親貪圖富貴

懷上私生子給了自己肮髒的出身,也怨恨母親将巫師的血脈遺傳給自己,更怨恨她如今無窮盡的寄

生。

但孝心已經成了他最好的包裝,他至少能憑借這個得到些許宗族長輩的憐憫之心,也正因為如此,

他得以跻身進了一次宗族的過年聚會。

這是一次極大的盛會,地點在木浦的徐氏家族的老宅,無論男女都身穿傳統服飾,在這裡進行為期一周的聚會。

這麼龐大的聚會,自然需要極為耗費人力物力的準備工作,金優憑借着一些特殊的供應品也加入了

進來,可以在這棟宅子裡去結識一些人脈。

就是在這裡,他遇見了傳說中的‘月’。

徐氏原本的宗族族長去世之後,将族長的位置留給了自己的兒子,但大部分的财富和藝術收藏品留

給了崔氏的外孫,因此,這位外孫盡管并無在宗族的實權,卻得到了宗族賴以生存的龐大财富,成為了這次聚會中,大部分人想要認識的對象。

可惜的是,這位出身名族的少爺卻性格怪異,不僅沒有參與商務應酬,也鮮少在衆人面前露面,不

過,和大多數人一樣,金優對這位少爺的名字以及他如同身份一樣權威的容貌都如雷貫耳。

崔勝铉,藝名TOP,一個即便被父親打個半死也要去娛樂圈當歌手完成夢想的怪胎。

這個怪胎和外祖父家關系親厚,這次聚會也來到了老宅,隻是他深居簡出在一個單獨的院子裡,金

優有心想要和對方打好關系,鑽空了腦袋才想辦法要到了一個小院子聚餐的參與機會。

他來到時候時候已經不早了,院子裡厚厚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幹淨,庭院裡鋪上了厚厚的木制榻榻

米,在上面擺上了碳火和方桌,這一代的年輕人們穿着厚厚的韓式棉衣一邊喝酒一邊在大聲談笑。

金優站在引薦人旁邊等待對方介紹自己,對方卻好似要給他下馬威一般,一個勁兒隻是和其他人聊天,他隻好就那麼杵在那。

崔勝铉看起來并不像是傳聞那樣冰冷,他盤腿坐在方桌的正後方,标志性的沙啞嗓子很高亢的在和朋友們對話,臉上還帶着笑容,看起來喝了不少。

……真是個命好的家夥。

金優這麼想着,心中不免又生出許多怨毒。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腿都要麻了,對方卻遲遲沒有介紹他的意思,反而開始對他吆五喝六,命令他去屋子裡取在熱的清酒。

金優隻好繞過熱鬧的衆人走進了屋子,韓國老式住宅裡爐竈一般就在卧室旁邊以方便用竈火取暖,

他因為不太熟悉而推開了卧室的門。

屋子裡很安靜,他以為會沒有人在,結果推開門之後,卻看到地上已經鋪好了軟乎的棉被,上擺着

一個小方桌,一個女孩正坐在棉被上看書,聽見開門的聲音,她聞聲看了過來。

暖黃的燈光下,她像是一塊剔透而瑩潤的玉石,被包裹在錦緞之中,黑絲如瀑,隻有鬓旁有一根木

制簪子,簪頭墜着兩塊寶石在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金優一眼認出她身上的衣服不是韓服,而是中國的明式漢服,他當時對娛樂圈并不熟悉,因此并沒

有條件反射性認出這是Alice。

他腦子裡蹦出來的,是一個叫做‘月’的名字。

據稱是機緣巧合下出生在這個老宅中,徐瑾培(崔勝铉外公)親自取名的女孩,從出生下來就和他

最寵愛的外孫結下婚約。

“你……有什麼事嗎?”

房間裡貿然闖入一個陌生的男人,對方顯然很驚訝。

“我、我來取酒……”

“啊,酒……啊,是隔壁,你走錯了,要從這個走廊繞過去才行。”

她一點也不因為對方的莽撞生氣,而是用柔和的聲音解釋道。

金優得到了答案,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想走。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腦子裡全是混亂的話語。

‘看起來是身份貴重,但現在宗族都不值錢了,更不要說她的母親還是個中國人……’

‘兩個人年輕的時候無媒苟合,現在在裝什麼恩愛人設,留下這個女兒也不過是攀附崔徐兩家的棋

子罷了。’

‘沒名分的母親生下的孩子就是你這樣……現在也是現代社會了,如果是以前,母女兩個都會被浸

豬籠,或者在主家的寬恕下當奴作婢……就跟金家那個小賤種一樣……’

‘呀,别讓人聽到了……聽說那個女孩很受寵愛……跟在崔家那個小子身邊去當了個什麼愛豆……

賺錢真是了不得……金家那個算什麼,但凡有她一半能掙錢,我看金家那個金□□(注:指的是金

優的生父因貪财好色而聞名得來的綽号)都能将他扶成正經繼承人呢。’

‘金家已經沒落了,一個沒落家族的私生子……能上什麼台面。’

‘要是我要選,我甯可選那個女孩,至少錢很會掙,結婚也能找個體面的女婿,聽說她母親因為她

神氣得不得了……父親的藝術館也是,全靠她拉攏來的人脈維持……哎一古,你說這是什麼命

呢?’

屋子裡很暖和,金優感到自己扶着紙門的手在刺痛。

坐在柔軟厚實的被褥上,不需要應酬也不需要出去跟任何人打招呼,在所有人都要出去‘盡義

務’的時候,她在安靜溫暖的房間裡看自己喜歡的書,就連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澄澈又溫和。

隻一眼就能知道,這是不知道用多少錢和愛意堆砌出來的單純。

他遲遲不走,江留月也似乎感到些許不對勁兒,但這裡是老宅,她倒也不害怕,更何況,崔勝铉就

在房間外面不遠的院子裡喝酒,真有什麼事兒,她喊一聲就好。

事實證明,根本不用她喊。

崔勝铉在看到金優往房子走的時候就瞥了一眼,他聽見了對方是被使喚去拿酒的,但随着時間的推

移,他心頭微妙的抽痛了一下,立刻丢下杯子大踏步的往房間走,正看到金優扶着紙門站在江留月

房間的門口。

他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一把扯開了金優:“狗崽子,你在亂跑什麼?!”

那場混亂金優後來都不太記得了,他隻記得自己被不知道誰踹到在地上,他失禮的跑進了主人的房

間驚吓到了女眷,崔勝铉還沒發話,就多得是人要給他一點教訓。

他隻能模糊聽見江留月清脆的聲音,她沖上來阻止這一切,她應該是在替他解釋,馬面裙的裙擺掃過他的手背。

他眯着眼睛,隻能看到她簪子上的寶石像是星子一樣微微晃動,她雪白的臉龐,如同一輪瑩潤的月

亮。

【我找到自己想要供奉的神明了。】

那一天,金優對姜寶銀說道。

【我隻要她。】

【母親,你不是經常用她來舉例子覺得我無用嗎?那個叫做‘月’的私生女。】

【那麼,就讓她來當我的神明,為我所用吧。】

姜寶銀瞪大了驚駭的雙眼,她看着金優,覺得他瘋了:“……你瘋了?!你要怎麼做,你想殺死我,殺死你自己嗎?那孩子還活着……你要怎麼做……才能抓住她的靈魂?”

“你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像是月亮一樣挂在天上,你這種泥巴裡的賤種根本碰不到的人?”

啊。

是啊。

月亮它挂在天上。

要怎麼才能摘下來呢?

“而且……像是她那樣有名的人,你知道她如果死了,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嗎?”

姜寶銀覺得金優在說天方夜譚。

但金優卻有别的想法。

“怎麼會呢,媽媽。”

“誰說神明必須得是一個死人呢……?”

“她那樣的人,活着的時候更有價值,不是嗎?”

她既然能供養一個衰敗的宗族家族,柳天賜那種廢物也能靠她成為所謂的藝術家,那他呢?

光是想一下,金優就興奮的要開始發抖了。

從那天之後,他就開始調查江留月,并嘗試接近她。但金優很快發現,江留月的身邊比他想象的更

加難以靠近。

她不管是私人出行還是公共行程,身邊總是有人陪伴,不是保镖就是助理,想要靠近她,那得經過

層層篩選。

好在,月亮這種存在,總是表面看着瑩潤美麗,背面卻坑坑窪窪滿是傷痕。

這種密不透風的保護,顯然會帶來許多弊端,就像是将一隻靈動的鳥關進籠子,它就會一直想着要

飛出去看看天空一樣,隻要翻看江留月的采訪和影像資料,就能感受到她對自由的渴望和被過度保

護的苦惱,以及她不經意間露出的孤獨的眼神。

在還年幼的年紀離開熟悉的家,在陌生的國家驟然有了個陌生的‘家庭’,不過十五歲就開始的練

習生生涯……沒有人比金優更懂這種因為難以融入而無法擺脫的‘被孤立’感了。

更不要說,‘私生女’這種身份,宗族裡沸沸揚揚的流言,大家對她父母的嗤之以鼻,她的日子遠

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好過。

姜寶銀的‘神明’占蔔得到了一些訊息,加上他調查的結果,他很快捏造出了一個全新的自己。

一個照着江留月的人生,一比一打造的鏡子人物。

江留月唯一脫離保護者們視線的活動就是柳天賜的藝術館活動,他在這裡借由自己中韓混血私生子

的身份吸引了江留月的注意,順利的交換了聯系方式。

他并不意外,江留月對他已經毫無印象這件事情。

她這樣的人是很難記住一條落水狗的。

沒關系,金優多得是時間和精力,尤其是在姜寶銀去世之後,他得到了一些‘傳承’,姜寶銀的靈

魂也暫時成為了他的‘神靈’,可以去打聽到許多關于江留月的事情。(注:有興趣的可以看一下韓國巫師占蔔,基本是隻要一打照面就能看出許多事情,據稱是因為巫師的神靈可以跟生活在當事

人身邊的靈魂交流的緣故)

越是和對方接觸,金優就越是發現,江留月根本沒有看上去那麼的幸福。

她的世界是縫縫補補又粉飾太平的楚門秀,滿是漏洞。

她越是痛苦,就越是企圖尋找到認可。

她可能知道這是錯的,但,當有人堅定的支持她,她心中的委屈就是叢生的野草。

每次江留月痛苦崩潰的時候,就是金優入場的時刻,他收割江留月的情緒來反哺她對他的信任,這

簡直太容易了。

所有人都在試圖勸說她離開金優,這很明顯起到反效果。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金優開始和權志龍進行隻有他知道的對弈。

他借由江留月的手在操控分離兩個人的關系,這太容易辦到了,因為在江留月的世界裡,他是第一

個‘站在她那邊’的‘自己人’。

在這所有的操控中,他最喜歡的,還是和權志龍的‘對弈’。

盡管隐在江留月身後從未出現,但是他知道,江留月的情緒和想法偏向于他,她更信任自己,随着

和權志龍關系的崩塌,她俨然在情感中成為他所操控的傀儡。

最有意思的是,權志龍似乎誤會了他和江留月的關系。

一個對江留月有着病态占有欲的男人,當然會将他的貪欲錯誤解讀為男女之情。

而這種猜測,對江留月來說,顯然是一種羞辱。

多情必多疑,多疑必多争,多争必多離。

金優甚至不需要出手破壞,他隻要存在,就成為權志龍瘋了一樣想要毀掉的假想敵。

而對于江留月來說,一個總是試圖控制,越來越瘋魔的男朋友,和一個無條件支持自己,保護自己

的好朋友,她要維護誰,從來都不需要遲疑。

權志龍越是瘋狂,她越是恐懼,他越是試圖抓緊江留月,江留月就越是想要逃跑。

太好笑了。

這太可笑了。

金優想。

這甚至都不算什麼計謀,别說高明,甚至低劣的難以入眼。

他們之間所有刻薄的話語,歹毒的詛咒,尖銳的難聽的争執,都沖着對方,從來沒有第三者的強行

插足。

兩個人既無法冷靜交談,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好好相處,權志龍和江留月身邊想要越界的男男女女

們又像是蝗蟲一樣出現,啃食着他們之間早就變得薄弱的聯系。

他們拉扯到最後,都是遍體鱗傷,筋疲力盡,每次見面,都成了厮殺,人對痛苦的本能逃避,讓他

們害怕和對方見面。

金優隻是稍微‘提示’,江留月就抓住了中國那邊伸出的橄榄枝。

随後,資本介入,江留月新的工作團隊應運而生,這裡每個人,都希望江留月能留在中國發展。

他們圍繞着江留月,編織了一個巨大的烏托邦,所有人都愛她,所有人都無條件支持她,她一下子

就成了世界的中心。

‘神明’誕生了。

這是,活着的,美麗的神明。

她被推上神台,信衆們匍匐在地上,乞求她的垂憐,一隻隻伸向她的手,是她高高的神座寶蓮。

二十五年前,這裡是江留月的故土。

可如今,這對江留月來說,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唯一一個知道她所有秘密,所有痛苦,所有過去的人。

她本能的相信金優。

而金優,也無條件執行她的‘吩咐’。

他們兩個簡直是天作之合。

江留月就是他‘活着’的神明,她總是能做出關鍵的決定再用驚人的執行力将目标變成現實,和YG

割席,去中國發展,從零開始踏上全新的事業……

金優的人生陡然開挂,他成為了真正的人上人,光是從江留月身上得到的分紅就是一個非常驚人的

數字。

他借由江留月獲得了大量的資源,他賺的錢越來越多,在家族的話語權越來越高,金家甚至主動提

議要給姜寶銀做祭祀法事,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後。

忽然之間。

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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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厭棄了他,然後,抛棄了他。

————都怪權志龍。

都是權志龍的錯。

如果不是權志龍……

他也不會對江留月使用禁術,抹去她的記憶,他不得不對她施下強烈的暗示,以期待找回他們之間

的關系。

但,江留月卻變了。

她變得瘋瘋癫癫,精神恍惚,她不信任任何人,經常忽然精神崩潰,她時常自言自語,時常疑神疑

鬼,她的工作都變得無法推進,這樣下去,她很快就會從神台上跌落。

江留月自己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她選擇了自我隕落。

對于金優來說,這也可以接受,因為在江留月死去之後,他本應該繼承‘神明’的一切,但,在權

志龍的操作下,他成了衆矢之的,他被凍結了幾乎所有的财産,像是過街老鼠一樣狼狽過活,最

後,他不得不‘重啟’一切。

也許是上天垂憐,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樣龐大的,可怕的巫術,要回溯時間的巫術,竟然讓他成功了!!!

先行返回2013年的金優,發現此時時間還沒有到他們相遇的2015年,他試圖提前接近對方,卻發現

江留月身邊密不透風,根本不可能被他接觸到。

他無數次試圖對話江留月,卻怎麼都得不到回音。

屬于他的‘神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怎麼都找不到。

直到——

2014年,金優冥冥之中,得到了‘預知夢’。

一種強烈的直覺,驅使他前往藝術館,然後在這裡,成功遇見了同樣來自于2024年的江留月。

一開始,江留月對他的态度,還算溫和。

她遺忘了他們之間不愉快的記憶,也算信任他。

然後,哪裡就出了問題。

不管金優再怎麼不想承認,他都随着時間的推移确認了一件事情:他的神明不再眷顧庇護他,甚至不願意跟他再産生任何連接。

這一切都是因為權志龍,因為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陰魂不散的也跟了過來。

可,再怎麼樣。

金優想。

再怎麼樣,他一直以來都盡心盡力的‘供奉’着江留月,隻要是她下達的指令,他都完美的執行

了。

那些痛苦黑暗的日子,是他陪着江留月度過的。

這樣的情誼,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的被摧毀了!?

她怎麼會————

她怎麼敢————

她憑什麼!!?!!?!?!

“明月……到底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當聽見這聲質問的時候,江留月的手頓住了。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男人。

對方狼狽不堪,毫無還手之力,□□的痛苦顯然輕而易舉的擊垮了他,而金優也從來不是一個意志力堅定的男人。

他崩潰了,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一雙眼睛帶着不甘、痛苦和怨毒、憤怒的死死地盯着她,用沙啞

的聲音質問她:

“明月,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我一直守在你的身邊,不管你要做什麼事情,隻要你一句話,我

為你赴湯蹈火,為你付出一切……你離開韓國之後,是我陪在你的身邊,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

在你的身邊!!!”

他近乎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明月,告訴我,隻是為了一個抛棄你辜負你傷害你的男人,你就要

這樣對我嗎?!”

“你忘記我們之間一起相互扶持,依賴,一起度過的時間了嗎?”

“……整整9年……我們認識的這9年裡,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了……明月!!!!”

也許是情緒太激烈了,金優的臉漲的通紅,甚至都有些缺氧的發紫,他死盯着江留月,一字一句

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能依賴彼此的人,你為什麼不能明白?”

是因為太順遂了嗎?

是時間點不對嗎?

是因為你不需要我,所以抛棄了我嗎?

難道要我再度逼得你變得悲慘,被所有人抛棄,你才肯依賴我,非要我這樣做,你才能明白我對你

的忠誠,我們之間的彼此需要嗎!?

金優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死盯着江留月,他必須要對方給自己一個解釋。

而江留月的回答,簡單而明了。

她看着那張對自己叫嚣的臉,因為覺得不爽,所以用電擊棒直接怼着他的臉來了一下。

在金優聲嘶力竭的嚎叫中,她冷淡的說道:

“誰需要你啊。”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金優。”

“那麼多年來,你從我身上剝削走的财富、權力,早就可以千萬次填滿你對我付出的那點東西

了。”

“你好像永遠不明白——”

“你隻是一個工具人,随時能被人替換的存在。”

“隻是一個剛好送到我手上,最合适的工具罷了。”

“就算是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會尋找你的替代品,總有那麼個人會出現,完成我當時的想法,執行

我的命令。”

“隻是用來轉移我負罪感的工具,也拿到了遠超付出的酬勞,就不要在這裡上演什麼虐戀情深了,

以你的智商和腦子,真的信你的籌謀,我早就一糊到底了,你這個傻逼。”

江留月拽着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拎了起來,逼着金優用帶着恐懼和疼痛的眼神注視自己:“我以為那

麼多年,你早就能認清我是什麼人了,結果,你還是那麼天真……”

“現在你最好清醒一點,把從我這裡拿走的記憶還給我。”

江留月微微擡起下巴,用冷淡的語氣說道:“不然,我這狠毒的人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記憶……

金優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他艱難的吞咽口水,汗水順着額頭汩汩流下,片刻之間,人就要濕

透了。

江留月身上那種近乎無機質的冷漠,甚至給人感覺瘋癫的扭曲,再一次支配了他的身體,喚醒了曾

經的記憶。

這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記憶……”

他下意識的否認。

江留月露出了有些無語的表情。

她在開口之前,又電了金優一次,她發現電擊棒沒什麼電量了,威力大減,甚至發出了不悅

的‘啧’。

“……我以為以你對我的理解,你不會把我當傻子呢。”

江留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語氣中帶着輕飄飄的嘲弄。

“如果你隻是拿走記憶就好了,我也許懷疑不到你的頭上,但是,你這家夥,自作聰明的……修改了部分我的認知吧。”

“大概是讓我特别相信你,覺得你特别可靠……但是你的能力太差了,而且,品性也很爛。”

“你故意将針留在衣服裡陷害阿蒼又出面拯救她的時候,監控可是拍的一清二楚……你因為沒有在

YG做過所以不知道吧……YG的楊賢碩社長是個恨不得廁所裡都放100個攝像頭的神經病。”

“還有你在我身邊工作了一周卻捅了七八個簍子的表現……跟我記憶裡的表現一點都不一樣……你

對自己的認知真的很有問題……算了,沒問題你也幹不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做了一堆隻會給自己增加嫌疑的蠢事,也沒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腦子那麼不好使的人,我

現在隻找到了你,這可怎麼辦啊,金優。”

江留月歎了口氣,她甩了甩手上的電擊棒,調整了一下開關之後,将電擊棒的釋放點對準了金優的

眼皮:“如何,現在腦子有清醒一點嗎?”

她的語氣輕巧,金優的心卻筆直下墜,掉進黑漆漆的窟窿,連個回音都沒有。

————他總算是發現,自己的确做了蠢事。

是和江留月分開的太久了,或者,是他很久沒參與江留月的計劃,成為她的執行者了,他都要忘

記,江留月到底是什麼人了。

看似柔軟、單純、善良、心軟的高塔公主,其實工于心計、謀算、心思陰郁到近乎歹毒,說出去,

誰又會相信呢?

接近江留月之後,金優就發現了,她聰明得有點過頭了,隻是簡單的接觸過幾個中國商人,當天晚

上,江留月就給他發了基礎策劃案,将自己未來的發展方向勾勒大概,又提點他那幾個商人的特性

取好,讓他好好去談判。

金優隻是個代言人,就像是江留月自己說的,他隻是代為傳達江留月的意思罷了。

她不喜歡沖鋒,更喜歡躲在幕後博弈,回到國内之後,以驚人的速度吞食禁韓令期間其他韓國藝人

的粉絲,推廣、營銷、拉踩、賣慘……她隻是看了幾個案例,便立刻化用于自身,即便将自己也算

計進去也毫不留情。

看似每個不小心透漏的瞬間,都是精心謀劃的圈套,就連出專輯的時候挨罵的通稿也是如此,公司

當時要求下架這些負面評論,是江留月力壓衆人,反而給這些黑料買頭條,一時之間,辱罵她成為

一種流行和趨勢。

盡管黑紅也是紅,公司也擔心這種标簽會永遠跟随她,怎料江留月轉頭就去日本換唱法學新發音,

一張新專輯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打碎了大衆之前的固有印象,強烈反差讓那張唱片當年刷獎無數

————她的涅槃為這張唱片鍍金,推上了更高的高度。

她不僅聰明,重要的是僞裝的很好,她一直都在當受害者,當好人,算計完了人,她卻露出一種憂

郁的表情,看起來倒像是她才是那個被算計的人。

大衆覺得她是美強慘的代言人,公司高層卻沒有不痛罵她心思歹毒的,自登頂之後,江留月就開始

和公司搶奪話語權,一個人博弈整個公司和公司幕後資本,玩來玩去,公司沒吃到好處,反而讓她

上了牌桌。

在這個過程中,金優一直在她身邊,他是忠實的執行者,他也有害怕江留月的手段的時候,每當這

個時候,他就會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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