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
聽到他這麼說,江譯更是放輕了呼吸去看棺材裡的那個老人。
沒死的話現如今是要幹什麼?
大祭活人嗎?
可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唱起了歌,聽不懂的語言和抓人心腸的腔調環繞着,裡面偶爾還摻雜着幾句啜泣聲。
但回過頭一看就會發現其實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
不對,很怪異。
可樹底下的執行者沒有給江譯思考的機會,他們拿着火把依次點燃貢品,油滋滋的聲音加入了這場歌舞劇的戰場,張強嘴裡罵着說這該死的儀式真的見鬼了。
可能是儀式起了作用,從剛才開始困擾他們好幾天的黑雨停了,衆人覺得渾身一輕,那股陰濕勁兒可算是少了些。
“敬愛的山神啊,護佑你的信徒們飽腹吧,這就為您呈上我們最大的敬意!”
兩位執行官高吼着,身舉着火把分别從頭和腳引燃棺材,下面的人更是賣力地唱着,好似他們真的信奉着什麼山神。
熊熊的火焰一下子吞沒了整個棺材,裡面的人也湮滅在裡面,江譯啧了一聲想着上前,可被身邊的人死死拽住。
直到火光燃盡,易塵才松開手:“不要命了?”
“不是,線索…啊。”
易塵想了一下,又說:“給你線索你就能出去嗎?”
江譯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讓他們摘桃子出去,首先得長出桃子來才行,難不成真的隻能等到桃神節後才能出去?
可現在一村之長都燒死了還有誰主持這個什麼桃神節?
但是村民們唱完,看都沒看兩眼就走了。
就像是習以為常一般。
“等等。”
江譯拽住一個居民,手一拉住他就感覺渾身寒毛直立,他的身上粘膩的,硬要形容的話就跟這幾天的那個黑雨給他的感覺差不多。
那人緩緩回過頭,深凹進去的眼窩打量了江譯一眼。
轉身就走了。
真是詭異。
突然膝蓋被人碰了一下,江譯低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戴面具的小女孩也來了。
江譯蹲下身,摸着她的腦袋。
江譯說她身上沒什麼信息,雖然看上去也是,水汪汪的小姑娘,跟剛才那個人的觸感不同,是活人的感覺。
居民散的差不多,棺材上的火也燒盡,隻剩下一堆灰燼。
“大哥哥,”小女孩仰着臉非常認真:“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我知道的可多啦!”
江譯忍俊不禁。
還是個人小鬼大的小鬼頭呢。
江譯想逗逗她,于是指指山上的那堆灰燼,問:“村長爺爺去哪裡啦?”
小女孩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很肯定地回:“桃大去睡覺了!睡飽了就會回來了。”
江譯愣住,周邊的xx幾個人也是愣住。
“他總是這樣,”她還歎了口氣搖搖頭:“喜歡讓我們陪他搞惡作劇啦!”
“你是說,”隊裡有人問她:“你是說這個隻是個惡作劇?村長沒死?”
“死?”
小女孩的一個字把他們問在原地,衆人這才面面相觑怕是小女孩不懂這個意思。
劉禾光彎着腰耐心跟她解釋:“就是村長睡了一個再也醒不來的覺。”
“不會啊。”
她看着後山上那棵大樹:“這裡沒有人會睡大覺,他隻是在棺材裡待一會兒,就會重新變小重新跟我們在一起哦。”
孩童特有的稚嫩的聲音,卻說着信息量極大的話。
返老還童?
不不不,這簡直就是重生了吧!
小女孩沒有再跟他們呆在一起,因為遠處的一個吊着煙鬥的老人朝她招着手,小女孩就蹦蹦跳跳跟着他走了。
江譯望着那個遠去的老人,好像村長叫他桃七來着。
周圍的人終于走幹淨了,甚至桃五都抹着淚告别他們步履蹒跚地走了。
儀式結束,雨又開始下,黏黏的黑雨讓江譯想到了那個居民,陰森的、非人的觸感。xx幾人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圍到灰燼旁邊開始翻找着線索。
很可惜,棺材燒了個精光,而且找到最後,還找到了一個像是焦炭樣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
田楓用火把杆子戳着那個蜷曲的東西,當看清楚他的完全樣貌後他一聲驚呼把手裡的東西扔掉朝後退了好幾步。
是村長。
“呵。”
突然衆人的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
“有趣。”
衆人看着繃帶男,都頗有一種見鬼的樣子。
說出來可能不信,主要是這位哥,這位神秘的纏滿繃帶的未知男子,竟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