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真是見鬼。
馮潤摸黑朝着隔壁床上躺着呼聲沖天的人看了一眼,張強沒有要醒的迹象。
外面還是淅淅瀝瀝裡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迷迷糊糊地憋着尿意下了床走到房間裡的衛生間,拽了兩下門把手門卻紋絲不動。
草,真是見鬼了,說實話為了進這個傳聞中的本可廢了他不少力氣,沒少花錢求人打聽,就為了從這個副本出去給暗線裡的人賣點消息,這個可是個bug本,指定能有個好價錢。
死死拽了兩下門,還是打不開。
不行了不行了,人有三急,推開房門出去,去一樓的公共廁所放水。說來他這次運氣也真是好,碰上了那個排行榜的第一名,隻要好好跟着他肯定就沒什麼問題了。
do——
嗯?
謹慎地從廁所裡出來,客廳靜悄悄的,甚至聽得到屋外雨落的聲音。
re——
又出現了!
馮潤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清脆的聲音他前天還聽到過,就在那個後山上的破房子裡。
大半夜的哪裡來的鋼琴聲!
像是知道他察覺,鋼琴聲音越來越大,優美的曲調迸洩而出,像是在他的腦門上彈奏,馮潤手腳并用爬上樓梯推着自己房間的門,可門紋絲不動。
“救...”
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突然——
馮潤看到自己身前冒出一團火,火光淹沒他的視線他的喊叫,直至蔓延到全身!
“救命!——”
-
江譯等着身前人的回答,易塵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搖了下頭:“但是過早的知道答案不會覺得很乏味嗎?”
突然他起身,慢慢湊到江譯的身前。聞着越來越濃的香氣,江譯強迫着自己後傾着身子,側過臉。
“當然是保命要緊,總不能真的當成進來打遊戲吧?”
易塵修長的手扣住江譯的下巴,強硬地讓他轉過頭,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仔仔細細打量着江譯的臉,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我...”江譯難得結巴:“我臉上有什麼嗎?”
沉默兩秒後,易塵松開手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反正時間不多了。”
江譯被他剛才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有些心神不甯,還有他的那個不争氣的心髒,一直突突突。突突個什麼勁!
算了,休息要緊,起來要幹的事可不少呢,得跑不少地方。
江譯拉過被子的一角躺好,餘光中看着他塵哥依舊靠在床頭坐着,低頭輕輕擦拭着他那把心愛的黑刀。
看一次心寒一次,那麼一樣的冷兵器,跟自己在獎勵關裡看到的那把竟然是同一把。
希望有不會有劈到他頭上的那天。
夜很靜,不知道是不是易塵在他身邊的原因,江譯奇迹般地困意湧上來。
“...救”
嗯?
睜開有些打架的眼皮,江譯懵懂地看向旁邊床位,易塵擡眼看他。
呼,還好,他還在。
“救命!”
又來了,江譯一個激靈從床上坐直,求證似地朝易塵投去目光,易塵卻隻是點點頭。
那壞了......
要麼有人出事要麼自己即将出事!
“好...好燙!!!救命啊!!有沒有人!!!”
瞬間火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又洪水般接着熄下去。江譯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趴到床邊看着樓前街道那個在黑雨裡狂奔的火球。
火球中間有個綽綽的黑影,輪廓看上去......
是個人!
“快,救人!”
江譯二話不說拉開門就要往外沖,卻一把被人拉住。
易塵冷冰冰看着他:“你就不怕是騙你下去的陷阱?”
是啊,萬一是什麼火焰人騙自己下去奪舍的也說不定,誰規定裡面一定是正常呢?
突然,房屋裡又被火光照亮,這次江譯看清了,那是皮膚被蠶食地通紅近乎沒有什麼好皮,但臉上的肌膚還能認出來——
是馮潤!
易塵松開手,看了江譯一眼:“我跟他們說過晚上不要出去,生死有命。”
江譯沉默了兩秒,執拗着:“可我還是要去看看。”
易塵沒再阻止他,看着江譯直接順着樓梯跑下去,自己則是走到陽台邊,右手一個用力推開那個弱不禁風的木窗。
江譯以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了下來。
火團越來越大,夜晚的黑雨并沒有成功澆滅這團火,江譯跑到大馬路上朝着馮潤喊,好在他還有點神智,卻忘了自己身上,燙得吓人。
他直愣愣地朝着江譯跑過來,江譯心裡暗罵了一句,朝着後山跑。
昨天白天舉行儀式的時候看見那邊有條河,隻要讓他跳進河裡就行了。
人逼到絕境的時候會爆發出非人的潛力,說的不是江譯,是馮潤,身上的劇痛刺激着他跑,可是越跑越疼,越疼越停不下腳。江譯後背感受着越來越燒灼的氣息。
快了。
後山近在眼前,那棵大樹直愣愣地矗立在那裡。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