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
“……”
式涼料到它不信。
“以你那套主角論思考,左淩端為人當如何。”
“應該聰明、正義、永遠不死,他确實沒死,但看上去像炮灰反派。”
式涼補充:“還有精于算計,善于僞裝。”
系統想起銀桦那番話,明白了。
“宿主是說左淩端的權臣反派形象是演戲僞裝。”
銀桦眼裡的左淩端雖然不是全部的左淩端,相對來說最接近真實的。
系統解決這一個疑問,冒出來更多疑問:“左淩端為什麼僞裝?他怎麼就輕易地去死,不,詐死了?剛剛宿主還跟處決他的皇帝說起他,皇帝也知道他詐死?”
式涼就知道,系統的問題永遠回答不完。
世界不止唯一的世界,無數的世界裡肯定不止他們一對系統和宿主,别的也同它一樣?
一般是宿主纏着系統解密并要外挂,如果系統知道系統會在心裡如此回答。
式涼吐出一口氣,系統期盼的等待無所不知的宿主揭曉謎底,式涼嘴唇動了動,說了三個字,解決了系統所有疑問。
“自己想。”
“……好的。”
然而很快系統出人意料地抓住了重點。
“宿主今天回來得好早,皇帝還來說了那些話,宿主是要去那?休假遊玩嗎?”
系統方才漏聽了,它那時鑽進系統空間面壁冥想試圖發掘自己的潛力,想出賺積分的招數,為宿主提供有用的外挂,想的甚美,一事無成。
“不是。”
“那宿主被調到地方出差了,還是說宿主獲得封地了?”
系統兀自震驚并激動着,說出真相似乎略有些殘忍。
“流放。”
“哦。”
系統出奇鎮定。
“你不驚訝?”
系統在詞彙庫篩選準确的形容詞:“以宿主為人,造成這種結果在邏輯内。”
式涼倒不生氣,聽系統接着說。 “最重要的是,我隻是一個物件,宿主被流放吃苦不關我事,我又不難受。”
“……”
由一隊衛兵押送,很快式涼踏上流放路途。
出城郭不久,突然聽身後士兵道:“有人跟着。”
領頭士兵知道押送之人沒有親故,不确定的問道:“顔式涼,你友人?”
式涼随衛兵停了停,對方近了才看清。
押解士兵不禁議論紛紛。
“竟然是名女子!”
“誰的紅顔知己來送行?”
“銀桦小姐……”領頭士兵認出了來人。
式涼從始至終沉默以對。
銀桦一席淺紅衣裙在青翠的城野郊外分外乍眼,背了個樸素的小包裹,她離隊伍五米處時自顧自繞過隊伍向前走,步子穩健,抿唇不語,和他們同一個方向。
以為銀桦順路,隊伍由領隊帶領再次前進。
卯時出發,夜晚酉時到達可以過夜的鎮子,中途沒有休憩,銀桦全程同行。
盡管累得面色蒼白,她也一聲不吭,許是聖上照顧,式涼有一定主權,夜間他在客棧後院的木槿樹邊找見了銀桦。
“回去吧。”
銀桦唇角倔強的抿着。
“我不是為你頂罪。”
這樣啊……銀桦蒼白的唇動了動,終究沒有開口。
次日她繼續跟着流放的隊伍。
她跟了兩座山三座城,水凝成的一尊玉人被風霜日曬磨砺得粗糙了不少。
押解士兵不由得敬佩,想方設法的為銀桦謀方便,及至路途三分之一她走上了另一條岔路,那是她爺爺老家的方向。
那次失敗至極的誣陷反而教育了銀桦一番,她看開了,她不适合這裡。
她離開後,式涼接到由領隊轉交的紙條,銀桦親筆。
“我知你不是為我,我此舉也不是為你。”
她在京城備受诟病也是老臣之後,金尊玉貴,本不用兩條腿行百裡路,一介弱女子生生一步一步随式涼走了将近半程,臨走又留了這麼張此地無銀的字條,着實笨拙,卻也倔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