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月教總部比預想的完善,古風與現代化相結合,庭院複原了那個朝代的制式。
人來人往,安珀都無法一眼分辨玩家和NPC。
被侍女打扮的NPC接引至圓拱門前,空中有箭頭一閃一閃。
安珀沿着曲折的小路走到亭子,然後順着遊廊來到顯示接受會客圖标的房間門前。
推開門,往右一望,嚴式涼坐在窗邊桌前,面前一盤棋。
可能沒到正式劇情,他沒穿人設圖上黑紅相間暗紋流動的裝束,而是一身竹青袍服。
他對視過來的那瞬,安珀确定了,上次感到的那種異常不是錯覺。
上次檢查他,自我闆塊的代碼有些錯亂,其餘正常。安珀還總疑心自己想錯了。
式涼起手一枚黑子,示意對面座位。
安珀應邀坐到對面,手邊的棋簍裡顆顆白子堆積依偎。
19條橫線,19條縱線,交織出361個交點,複雜異常,詭相叢生。
“略懂。”安珀撿起一枚白子,“不是謙虛。”
式涼指尖夾着的黑子落在棋盤一角。
“怎麼稱呼?”
安珀想起自己名字欄那自由随性的标點符号。
“安。”
式涼留了手,安珀下着不算費勁。
“有想問的事就問吧。”
“你見我的真實目的。”
“每個人都存在着固有的一套行為模式,呼吸和眨眼的頻率,腳步的幅度,情緒起伏時腦電波的短長……”式涼微笑,“你是在世界暫停時來修複我的人。”
安珀有些詫異。
他居然就這樣坦誠說了。
而且他覆蓋陰山的數據探查和篩選曆史信息的能力,有點超出了,盡管看數值和配置,理論上他是能做到。
不知道他對玩家和NPC有無認知。
對NPC來說,玩家充其量算是不懂規矩的外地人,玩家口中關于這個虛拟世界的事它們會自動忽略。
不過照自己的行動模式一下子就被他讀取識破來說,人類和NPC區别也不大。
“安。”
安珀回神,就見他稍許向前傾身,注視着自己。
“你也是來見我的嗎?”
用這張臉說這樣的話……安珀低頭研究棋局。
“鐵血丹心見過嗎?”
“見過兩面。她阻止了我在山腳招募幫手,帶我們一行人先行前往查看地形。”
安珀剛落下一子,式涼緊跟着落子。
“然後呢?”
“幫我們解決了背後搞鬼的妖狐她就不見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安珀揉着棋子:“鐵血丹心賬号綁定的是一個叫丹桂的公民的終端。”
式涼一副等待他回答的樣子,看來還沒覺醒到能解除核心程序對現實世界的模糊處理,安珀也不知該放心還是失望。
“鐵血丹心有做出什麼異常舉動嗎?”
“異常的定義是?”
安珀舉着棋子的手一頓:“也是,NPC眼裡就沒有異常的玩家。”
式涼疑問地望着安珀。
“你就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兒?”安珀開始亂下了。
“妖狐有些異樣,我隐約感到它發生了和我類似的變化。”
“那個變化發生在她離開之前嗎?”
“是。”
安珀對着錯落的黑白棋子陷入沉思。
現在他有點懷疑奪走鐵血丹心賬号的是導師,專程來誘導陰山BOSS覺醒,加速劇情進程……
系統剛找了一圈制裁宿主的方法,逛了無數經驗貼,回到山洞裡的墨條身體,就監聽到宿主跟疑似主角的人鬼扯。
按前輩分享的步驟操作,選擇禁言宿主,确認無誤,它忐忑地等待。
“你要去找鐵血丹心嗎?”
失敗。
禁言的十積分也沒被扣。
“怎麼?”安珀頭也不擡。
“你留下,我幫你找她。”
問題在于,如果真是導師,她想自己找她嗎?
偏偏在他的監督範圍出了這種事,就是她在以這種方式引導着他吧。
用嚴式涼的權限找人會很方便,但他為什麼……
“我留下做什麼?”
式涼搖了搖頭:“有你在會很安心。”
“你都知道我是修複者。”
“正因你沒有對我進行修複,我就知道我身上發生的變化不是不好的。”
剛覺醒還很懵懂,依賴外部評價吧。
但老謀深算的人設跑偏了,是得看着他。
“好,我留下。”
式涼在安珀眼皮子底下放下一子。
“那麼,任命你做左護法。”
“随你。”
琢磨了一會兒,才看出棋路被封死,安珀把棋子扔回棋簍。
還有下個世界的話,系統絕對不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