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個心理療愈所,免費面向宿主和系統,應該把他弄去。
宿主是打定主意不用積分的,也不大可能會去。
他對系統相關的警惕太強。
行走世界不可能不用積分,用積分就會開通積分商城,就算宿主好奇,什麼都不買就去商城看一眼也會開通。
連看都不看一眼的隻有他。
因為式涼沒開通積分商城,系統和他的契約還是單向的。
理論上這意味着:
系統沒法對式涼采取任何制裁措施,式涼死了,系統會報廢,系統以某種方式報廢了,式涼沒事——
最高意志設定這種規則是什麼意思?
系統想不通。
要是問式涼估計他應該能想明白,但最不能知道的人就是他。
得完善契約啊……
事情很順利,感覺怪怪的。
出了門,一路擦肩而過的NPC都向他作揖,安珀面無表情拉出玩家面闆隐藏頭銜。
“見到教主了?”
曉風跑過來。
“什麼樣,是不是跟官網上預告的一樣?”
安珀懶得回答。
曉風收到一條短信,安珀瞟了眼他的來信圖标,發現他等級不低,怪不得能查看紅名等級。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朋友那麼多,最談得來的是點點,一個聊天AI?”
“你看起來像沒有朋友的人。”
曉風指着路過的一個姑娘:“那個妹子有些點點的神韻。”
不會聽人說話,所以安珀說他沒朋友。
曉風湊到他耳邊:“悄悄告訴你個秘密,這個遊戲中做那事會有快感。”
安珀沉默。
曉風大笑着跑走了。
安珀在面闆翻找如何拉黑舉報玩家。
為防誤觸設計在了隐蔽的位置,他一時沒找到,但不想待了,果斷下線。
黃昏時進入,醒來天微微亮,不覺疲憊。像做了一場自己主導的夢。
安珀吃了點東西,在屋子裡遊蕩。
導師的物品整理的差不多了。
當初治安官介入調查失蹤,帶走相關物品作為線索,這些東西在他們那扣了很久,安珀作為唯一繼承人,等了漫長的審理程序才能把東西領回來。
或許有人動過這些東西,他那時候申訴過,無果。
安珀回憶了一下,導師工作日志上有提到綁定終端的分裂和技術應用,讨論人的精神意識提取可能後一頁就是這個課題。
更多具體研究成果可能在她YW的實驗室,她失蹤後那裡就封了,安珀的課題也被迫中斷,很喜歡的一個杯子還在那裡拿不出來。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話說回來,導師非常有可能分離了終端,遁入了虛拟世界。
時間管理系統響了幾聲,安珀查看郵箱,有線下會議。
工作郵箱滿了,私人郵箱仍是僅一封,天空城的來信。
安珀準備去公司,順手删了那封來信。
公司階段性彙報會議。
“中月教BOSS嚴式涼就位陰山副本。就在昨天,火之炎公會探索至陰山地圖邊緣,主劇情線進度達到30%。”
會議機器遊走到安珀身邊,為他添滿熱茶;它顯示屏上的文字不斷翻新會議記錄。
“那位使用ID鐵血丹心的玩家是被盜号了。涉事NPC沒檢查出BUG。異常賬号尚未找到。”
安珀簡短發言完畢。
理查德在的情況下,他的态度也不改散漫。
“和終端深入綁定的情況下,盜号幾乎是不可能的,乃至賬号丢失,用盡各種技術手段都無法尋回……”田中提出,“要不要對遊戲系統全面深入檢查一遍。”
“沒必要。”
理查德倚在他的老闆椅上,含着實體雪茄,說話含糊不清,薄薄嘴唇上精心打理的小胡子随之顫動,嘴皮子卻能不怎麼動,安珀私以為這是他真正的絕活。
等無聊的會議結束,安珀追上被助理、律師加保镖團隊簇擁的理查德。
“她的失蹤,是你做的嗎?”
理查德雙眉上挑,嘴唇下撇,明顯很不耐煩。
“是宿命讓阻礙進程者被碾在前進的車輪下。”
聽起來模棱兩可,但他的神情告訴安珀沒錯,就是你以為的那樣。
他承認得痛快,安珀倒笑了。
“你無恥得吓人。”
“你借着安奕的光環,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絕對體會不到我的處境。我一個男人能在今天這個社會走到這,不是溫室長大的青草能懂的。”
“我不懂你的邏輯,你說得我什麼好像都不會,實際上我的技術力隻在安奕之下。”安珀腳下讓過會議機器,不經意距離理查德更近了。“以及你似乎對自己不被優待、用能力上位感到不平衡?”
現在的社會因為尚未跟上第四次工業革命帶來的混亂,依舊很多不完善,但總比五百年前的男權社會好,聽說那時候人口有将近八十億。
有這種想法的安珀應該會被那些擁簇理查德的人開除男籍。
理查德表面上标榜堅持性别平等原則,複興傳統古典文化,實際有意在YW世界複刻千年前的極端男權社會。
估計是平等太久了,大部分玩家都失去了那份敏感度,還對YW的設置覺得新鮮。
理查德收到的聲讨居然沒有壓過贊譽,可見男權主義者隐藏人數不少,從沒太接受從特權滑落。
也是理查德表面功夫做得好,十分小心地夾帶私貨。
“你已經發迹十年不止了,怎麼怨氣還這麼大?天空階級的傲慢學了個全。”
“階級邊緣的你不過兩頭不讨好罷了,沒資格批判任一方。”
理查德哂笑。
“連自己群體的利益都不維護,永遠站在道德制高點又冷血無情的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