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可好，劉進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們兩個也不折騰了。劉大進不吵吵自己要饑渴而死了，劉三進也不念叨自己不做就會燒壞腦子了。畢竟劉進整個人跟散架子了似的躺在床上，面色晄白，嘴唇脫皮無血色，嚴重腹瀉，蓋了兩層棉被還手腳發涼，腰後面頂着一個軟墊包起來的暖爐，酸脹的感覺才得到些緩解。短短幾天，劉進看上去就比劉大進縮水了一圈，小了一号。他都這樣了，他們兩個要是還想着那檔子事兒，也太不是人了。

“可憐的寶子，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盡快好起來？”劉大進守在他身邊說。

“你們什麼都别做，讓我好好休息幾天比什麼都強。”劉進強撐精神說，側躺着，讓暖爐硌在後腰腎髒的位置，熱乎乎頂在那裡才舒服。本着讨論病情的态度，劉進認真的向上尉提出來：“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做得太多了？既然感覺是疊加翻倍的，那我們做一次也相當于是正常的幾次，可能都不止三倍，上尉，當你同時‘被自己進入’又‘進入了自己’，就好像形成了一個功率放大電路。我覺得我的大腦神經感受到的刺激程度就像是電信号經過了晶體管、變壓器，把能量轉換為比輸入時幅度大大增強的電壓或電流。這可不是簡單的1+1+1，而是要像雷達探測那樣建立複雜的微積分函數模型，增強的非常大。”

劉大進把手放到了劉進的額頭上，然後假裝非常認同的說：“寶子，你要寫個研究報告嗎？”

“我寫什麼報告！”劉進沒好氣的說，“我的意思是這太超過了，上尉！就算一次等于三次，那是多少次了？哪個正常人能一個晚上，連續做那麼多次？我感覺我就是那個超負荷運轉的變壓器！”

“我去看看三進怎麼還不回來。”劉大進心虛的說。他去外面嘗了嘗小栗子和小榛子給劉進熬的補品，小麥子跟去王宮裡伺候重新走上工作崗位的劉三進了。因為塔裡的治療師都認證劉三進是精神和身體狀态俱佳的武士楷模了，他沒有理由繼續休息，不去給王子殿下盡職盡責。

……

劉三進後半夜三點起床，喝了口熱粥，披挂整齊，和金成結伴，一起去王宮裡率領儀仗隊。這時的節氣已經過了霜降，氣溫驟降，起寒風。天色漸亮，劉三進和金成一身鐵甲凝結白霜，又在陽光照耀下锃亮如新，直至日中方才換班，和儀仗隊的衛士們一起去吃飯。這頓飯按照王宮裡的規矩，劉三進和金成同衆人一起吃，體現的是皇家恩惠均沾。王子殿下還時不時額外給他們賞些小零食、小物件，盛夏酷暑賞西瓜、冰碗子，端午賜粽子、香囊，九九重陽賜花糕等等，當值的衛士們人人有份。今天可能就是王子高興，給每人賞了新挂霜的柿餅子，裝在一個挺精緻的盒子裡。金成把自己那盒給了劉三進，說：“小進哥哥，你拿回去，一人一盒也好分。”

劉三進說：“拿回去幾盒都是進一個人的肚子，另一個這些天吃飯都要讓人看着，真叫我犯愁。”

金成和他一起走回休息的院子，邊走邊說：“前幾天看你家裡又是齋僧念經，又是請道士做法，聽說是其中一位小術士生病了，是雙胞胎裡的哥哥還是弟弟？好轉了嗎？”

“是弟弟，病得更重了。”劉三進歎氣，“不要提那個胡僧，胡亂給人吃藥，我就不應該信齊四哥的胡話，差點把人折騰壞了！那些道士也不靠譜。金小弟，賢弟，你幫我想想辦法，上哪去請醫家聖手？”

金成說：“既然是術士生了病，會不會和修煉法術有關系？尋常的醫生看不好，那就找術士去看看，也許能看出關竅。我和大術士周幾的關門弟子李算相熟，前一陣他還來找我自薦，準備在我西征時做個從軍術士，增長閱曆，勝過四方雲遊。我把他找來，到你府中看看，可好？”

劉三進連連說好，和金成約定了時間。

……

隔天，提前知道金成帶一名術士過來，劉進不想讓别人看見萎靡在床上，非要起來，擦洗了身體，換上新衣服。緩了這兩日，得到了充分休息，劉進稍稍恢複了精神，和那兩個精力過剩的家夥一起吃早飯。飯都端上來了，劉大進還在那裡打扮，這幾天，他沒事兒就嘗嘗給劉進熬的補品，愈發滋養得細膩光滑，經過全身激光脫毛的皮膚就像透亮的水母，護膚品廣告中的燈泡肌，容光煥發。

吃過了飯，趁着劉三進去前面的正堂等候金成，劉進在卧室裡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悄聲問上尉：“這次的術士應該是個有真本事的人，要是他發現我們不是真正的術士怎麼辦？”

劉大進反問：“術士是怎麼定義的？是能召喚雷電？噴射火焰？山崩地裂？能飛能潛水用手一指就能殺人？要論這些，我們哪點做不到？就是最強大的術士也不能單挑一艘宇宙飛船吧？論飛得高，他能飛出大氣層嗎？你開飛船從地球到曆史上最先用光年測算出距離的天鵝座61雙星，10光年的距離進入曲速躍遷，很快就能到達。曲速5級就能達到光速的125倍了，10級以上代表無窮大的速度，這裡的術士能快過光速嗎？”他自信滿滿的告訴劉進：“我們就是術士，要真問起來，就說修煉的方法不一樣嘛~但是達到的效果，科技不是比魔法更神奇嗎？就算是比真言咒語，也别慌，雖然咱們不會像上次請來的那幫和尚神神叨叨的什麼嘛咪嘛咪哄，但你還不會背數學公式物理定律化學元素周期表嗎？”

他非要現學現賣，當場就給劉進表演一段——學着前幾天那些連吃帶拿，哄騙錢财的和尚道士，也雙腿盤坐，雙手交疊端在下腹部，故意大舌頭似的念道：“氫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氩鉀鈣钪钛釩鉻錳鐵钴鎳銅鋅镓鍺砷硒溴氪……”學得真挺像那麼回事兒，估計聽在不懂的人耳朵裡和什麼孔雀大明王經裡的“那羅延波那延阿梨多利鸠多利伊利彌悉帝吉帝利彌悉帝彌悉伊利彌咒曰……”區别不大，反正都是聽不懂。他把劉進逗得要笑破肚皮，又擠擠眼睛，笑嘻嘻說：“要是背誦兩遍還沒忽悠過去，我就再送一套研究原子結構核外電子運動的量子力學理論，波函數普賽是量子力學中代表某個電子概率的波動，用空間坐标半徑、餘緯度、平經度來描述概率波，每一個電子的概率波都可以用波函數來描述，稱為原子軌道……波動方程可以得到一系列數學解，不是所有的解都合理，可能合理也可能不合理……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眼看劉進笑得不行，劉大進極力憋住不笑，瞪起眼睛，追問道：“笑什麼？背誦我這個，不比念經有用嗎？我這個參悟透徹了真能制造出強大的武器，等到槍頂在腦門上，就知道念經沒用，不如學我這個了。”

劉進給他豎大拇指：“不愧是你，上尉，你說的都對，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