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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曼爾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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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煙嗓”古銅色皮膚,自來卷狼尾,一身腱子肉,身高和姜松禾大差不差,倪皓朗夾在兩人中間剛好形成一個标準的“凹”字。

“喲~我的大音樂人你總算來了!”倪皓朗拍拍打打地上去迎姗姗來遲的昆繼恩,昆繼恩卻不領情,把倪皓朗的手撲棱掉了。

倪皓朗倒是一點不覺得熱臉貼冷屁股,仍然賤兮兮地在人家身上這兒嗵鼓一下,那兒嗵鼓一下,圍前圍後的樣子有種短視頻裡猴子逗狗的既視感。

【 昆繼恩:“什麼潇灑餘生?”

姜松禾總覺得那話裡帶着震驚和不快,又覺得彼此間初次見面,或許是自己頭腦發昏聽錯了。

“你好。”姜松禾起身朝昆繼恩伸出手,“姜松禾,幸會。”

“薩瓦迪,昆繼恩。”昆繼恩用的暹語,握手的力道有點大。

姜松禾即便不低頭也約摸出手已經被攥紅了,火辣辣的疼,他實在猜不透此舉是暹國禮儀,還是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

“卧槽?你把我送你這瓶悍王茅亭帶來了?怪不得來這麼晚。”倪皓朗從昆繼恩手裡搶過一瓶外觀像瓷國玉玺一樣的白酒驚呼,“嚯!還沒開封呐?!自己沒舍得喝,特地拿來跟我兄弟共享!牛逼!仗義!”

昆繼恩聽到前半句面上有點高興,聽到後半句臉色又轉了陰。

倪皓朗這話調調說得十分浮誇,明耳人都能聽出他這是在給昆繼恩和姜松禾搭梯子,誰知昆繼恩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看得姜松禾也越來越迷。

姜松禾雖然納悶,但直覺提醒他不應該沾這瓶酒。

“昨晚喝大了,今天身體還有些不适,這麼好的酒恐怕喝不出味道,今天我就以茶代酒吧。”姜松禾緊了緊聲帶,讓自己聲音更啞些。

“哦對對,瞧我這記性!松禾他感冒了,待會兒我替他跟你喝!你别說昂,我也沒嘗過悍王茅亭是什麼滋味兒呢……”倪皓朗搓着酒瓶吧唧嘴,自然地幫姜松禾說話。

“别啊,好酒配稀客,喝不出味道怕什麼?咱們喝的是誠意!”昆繼恩皮笑肉不笑,又從倪皓朗手裡奪回酒,利落地拆了封,“請吧。”

原來這人會說瓷文啊,一套勸酒話術說得行雲流水,陰陽怪氣。

姜松禾這下百分百接收到昆繼恩的敵意,看倪皓朗和昆繼恩互動,兩人在曼爾應該交集頗深,說到底人家是大老遠、還是為自己的事過來的……今天這酒是躲不掉了。

幾杯酒而已,死不了,喝。

姜松禾笑笑又落座,說:“成啊,來。”

昆繼恩也坐,看倪皓朗撅腚背對他給姓姜的豎大拇哥,把酒瓶撂在茶幾上,狠狠翻了個白眼。

-

倪皓朗殷勤地給三人布好了酒盅,昆繼恩卻隻給他自己和姜松禾倒酒。

“欸?我買的酒,你給他倒不給我倒?!你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倪皓朗佯怒。

“那是自然,皓朗的,兄弟,我怎麼能怠慢?”昆繼恩朝姜松禾舉杯,“請。”

姜松禾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本來喉嚨就疼得像吞了刀片,一口辛辣滾下去,猛地咳起來。

昆繼恩絲毫沒打算放過姜松禾,緊跟着旋腕,又給空杯續滿:“再來。”

姜松禾随手從茶幾上抽張紙巾草草蹭下唇角,再舉杯:“敬你。”

一旁的倪皓朗完全淪為背景闆,提杯沒人理,插話插不進,打地鼠一樣手沖兩頭兒按空氣:“欸呀你……啊你!我說,你們悠着點喝啊,酒很貴的!”

喝了五六杯姜松禾就不行了,臉上不紅反白,手裡緊掐着下一杯遲遲沒動。

“别喝了松禾,咱今天不是還有正事兒要聊呢麼?喝大了怎麼聊啊……”倪皓朗再大條也看出氣氛不對,桌下伸腳偷敲姜松禾鞋幫,桌上擠眉弄眼讪讪打圓場。

昆繼恩眼皮一垂一擡,開始明晃晃地挑釁:“這才哪兒到哪兒?看來松禾兄弟的誠意也不過如此麼。”

“擦,這他媽是哪兒的話?”姜松禾見退讓再三對方也沒一點收斂的意思,話裡也摻了火藥味,瞪着對面,把酒杯一點一點送到嘴邊。

“你過分了啊昆繼恩。”倪皓朗率先伸手蓋住姜松禾手裡的酒盅。

雖然過了很多年,倪皓朗仍然記得姜松禾這個眼神。

他上小學的時候又矮又瘦像個猴兒,加上名字的諧音不好聽,常被同學霸淩取笑。劫錢,毆打,惡作劇都是家常便飯,他一度自閉得和家裡提休學,可他爸隻會說男孩矯情個屁,根本不答應也不追究。

後來姜松禾轉學到他們班,他旁邊沒人願意坐,姜松禾卻坐得幹脆。姜松禾那時候比現在悶得多,獨來獨往的也不和自己搭話,倪皓朗還挺怕他。有一次倪皓朗又被個高年級胖虎堵廁所逼着喝尿,姜松禾從隔間出來二話沒說照胖虎腰眼一個飛踢,薅着他就跑了。

再後來他倆就被胖虎的社會哥找上揍了一頓,姜松禾把倪皓朗護在身後跟社會哥打,小學生哪打得過街溜子呢,姜松禾打到最後鼻青臉腫地被掐脖按在地上。就是這時候的眼神,他瞪着社會哥說我很快就會長大,你今天弄不死我,以後你死。

社會哥這時候突然笑着把姜松禾提溜起來,特中二地說你小子挺有種,以後跟我混吧。姜松禾站穩後拍拍身上的土,把嘴裡的血啐出去說去你媽的。

當時倪皓朗就想,卧槽好帥,這兄弟我跟定了,死纏爛打也要跟着。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倪皓朗一直和姜松禾在一個班,有兄弟罩着,他才漸漸找回本色出落成一個滑頭逗比。

所以現在,一邊是打架上頭能豁命的兄弟,一邊是憑身手得過暹拳冠軍的好友,倪皓朗再不站出來叫停事兒就大了。

“我過分?你看不出他很假,在利用你嗎?我真是好奇,成天被你挂在嘴邊的瓷國朋友,就是這種貨色?”昆繼恩仍然不依不饒,話趕話越說越難聽。

「還他媽說?這是逼我極限二選一啊!」

倪皓朗心一橫,選姜松禾。

倪皓朗:“他什麼貨色,我就什麼貨色!您要是覺得我們配不上您這種大人物呢,就從我這兒滾!您這朋友老子也不要了,以後咱倆誰也别招誰!”

昆繼恩:“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為他跟我絕交嗎?”

倪皓朗:“你小孩兒啊絕不絕交?我說!啧,好話不說二遍!”

沖突轉移到倪皓朗和昆繼恩身上,兩人劍拔弩張,争得面紅耳赤。

嗵!

對峙被聲悶響打斷,兩人齊齊看向一處。

姜松禾暈了。

“卧槽!松禾?!草!!!這燙……”倪皓朗連忙去探姜松禾的鼻息,還有氣兒,又拍拍姜松禾的臉,擡頭罵昆繼恩,“喝你媽啊?!他一直發着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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