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太太對她的心思不是不知道,也有一絲絲驕傲,侄子在京城,哪怕是天下閨秀心目中都搶着要嫁的人物,謝如芳這個庶女可是配不上,有謝如雅珠玉在前,哪裡有别人什麼事兒,雖然她自認為哪怕父親是首輔,畢竟謝家是一流世家,自己算是高攀吧,現在今非昔比,侄子這個前程無量的公子,隻有謝如雅勉強般配。
“三嬸!我記得在京城臨淵寺,長姐和七表兄說話,你還給望風呢!”
别說裴三太太恨不能上去堵住她的嘴,就是大丫頭墨染也不忍聽了,這是哪裡?這是什麼場合,姑娘她還這麼大聲,這是失心瘋了嗎?不知道她出來的時候就決定了。隻為了抓住為數不多的機會,什麼都可以做,這不隻是姨娘的交代,還是她的富貴路。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張路達小聲嘟囔,催眠自己,他再一次被“大家淑女”四個字有了新的認知,這位謝二姑娘要是代表世家女子的話,那他還是娶他鎮上的小地主的胖姑娘吧,起碼人家隻是偷偷看他一眼,遵禮法的讓人先上門探話,什麼?謝家那位大姑娘也曾和裴七私相授受?他要好好想想。
柴溪更喜歡這個姑娘了,這麼直接?看來這個大周朝不是自己害怕的禮教森嚴的時代,自己以後換回女裝,也能活得自在也說不定!
“該去看看饑民的粥足不足了,下面一批晚上到,還要把稻草和棉被都鋪好,百餘人不好安置!”
裴東錦壓根兒沒有理謝如芳的話,謝大姑娘怎麼有這樣的妹妹。幸虧不是同胞,不然---自己裝都裝不出客套了,和不知道神遊到哪裡的張路達商量,腳步也沒有慢下來,手爐都遞給二白,這東西影響他走路。
“這個手爐你不喜歡?那用我的,我這個是蘭花暗紋的,雅緻的多!”
謝如芳對種無視表示無視,托着自己的手爐給裴東錦,不是丫鬟遞,而是自己給,不能怪她,這次她強行出府,是因為不在京城,也是因為長姐沒有太過阻攔,以後,以後哪裡還有機會,她不怕别人知道,她就算讓人知道,傳回京城,傳到謝裴倆家的耳中才好,她再一次給自己施壓。
裴三太太拉都拉不住她,是該替她臉紅還是替侄子驕傲,她不知道,自己算是謝家人無疑,從小嬷嬷們就是這樣說的,出嫁了就不能當自己是裴家人,哪怕公主配侄子,也不如謝家嫡女。可是即使是庶出的女兒,他們三房也不願意得罪,具體的說是她和她的兒子不敢,誰讓謝老三不成器,都指望大房。
一個疾走避開,一個緊追不放,一個阻攔又矛盾着,加上幾個下人,一大團拉拉扯扯的向人多的粥棚走。
“裴家啊兄如此搶手?”
即使是相府公子,也不是高不可攀的人,這是---哎,她電視看多了,傳媒多樣且發達,再大的人物也是能知道模樣行蹤和轶事的,何況她生在一個平等的年代,這份淡定,在别人眼中,就是倨傲了。
張路達就是這個别人,此刻他意更奇異的觀看天界神獸的姿态看她。
“你這個孩子,你這個孩子,到底是通透聰明還是不懂世情?天底下有幾個相府公子?”
“那倒也是!”
柴溪昂着頭,張路達都做好和他辯一辯的準備,她卻又傲嬌姿态認了慫,真是的,加上倒提着一柄劍的胖胖團團,也是同樣揚着肉臉,哎,他們都是小孩子!
走近商戶男子包圍裡,謝如芳臉皮再厚也不會跟着了,商戶哪怕是看她一眼,也是沒有那體面的。
幾個商人富戶輪不上和裴東錦打招呼,也沒有為他們準備休息的地方,捐了錢物,在一旁議論着,他們多數人都是有親戚故交得了信兒才來的,這會兒---隻有縣尊來了,那個周知府,可是沒有影子呢,心裡真沒有底,自己這些東西,不會打了水漂兒,聽不見個動靜吧。
“你說這個相府公子是什麼意思,明明可以以謝家的名義發帖,偏偏用了自己的,不隻用了自己的,連相府祖父伯父名義提半個字,可不是有勢不借嗎。”
“是啊,我在京城有幾家鋪子,去的也勤,還有酒樓辦過文會,才知道他的大名,不然---這小小的相州府,他也不怕,沒有人來,鬧個尴尬?”
“吳縣令不是也忙前忙後嗎?總不會是個騙子,怕什麼?”
“沒有什麼京城公子引頭兒,有饑荒年景,還少了咱們商家攤派了,你就是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