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的第一反應就是低頭不讓人認出來,忘記自己裝扮成黃臉小兒,誰知對方也再躲團團,縮的比她快。團團倒是眨眨眼,上了精神。
“是我,就是我!”
沖上去想給人看看自己的臉,好确認功勞一樣,是啊,保護了主子就是功勞,天下人都得領情,小主子同理,自己真是個有用的孩子,最好的扈從。
祝二賴剛才還敢偷眼看,被團團湊近了,隻露出醜陋的癞子頭,對着她,讓身後沒有去過粥場不識得團團的幾個好一通腹诽,都說祝二賴是個廢物,果然---自家當捕頭有望呀。
“耶,一股子味兒,大冬天都不洗澡!”
團團表示很嫌棄,雖然她多日住破廟也好聞不到哪裡去,可是眼前這個人,隻看衣服是個人,再看臉面頭頸簡直就是生了蟲子的狗,左少一塊皮右多一片毛,也不怪團團直言。
瞄着祝二漸漸沉下去的臉色,要加把火,站在自己立場上。
“祝二爺,我們雲來客棧是苦主兒呀,二爺可得為我們做主呀!”
誰知道祝二賴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不但不上前,還後退一步。
店夥計強忍着沒有給他個大白眼兒,他也繞着團團走,也不能放着店裡亂象不管,客人們可是個個趁機要退房錢呢,還有的住了10幾天了,還要全退了,加上前幾天大亂時跑掉逃單的客人,掌櫃的說要算自己沒有看住的過,自己剛剛學徒完開始掙銀錢,一個月800文呢,這個可不能認,起碼讓他們賠,他們賠不起,不是還有有錢的這個少年嗎?
有錢的少年偷偷捏了柴溪的手,意思是讓團團壓後,他們先撤了,柴溪沒有明白,隻是掙脫了他上前,打算和夥計理論,又不想暴露自己沒有小孩子的芯子的事實。
石昭無奈,上前查看掉下來的夥計,哪裡還有人在,這種把戲在前世都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法治頻道,心裡有了數兒,也不再拉着柴溪離開,隻上前幾步,攔在柴溪前,關鍵時刻替她出頭兒才是情分——畢竟聽她所說,之前他們可是不熟悉的,至于得手不得手之類的話都是逗趣兒的,這回就從現在積攢些情分。
“有事和我說,憑的欺負孩子,我弟弟妹妹吓壞了一個動手一個暈在這裡,我倒是要你們賠人了,你們夥計賤命不值得的什麼,我剛剛尋回的弟弟可金貴的很!”
幾句話倒是唬住了衆人,尤其本來就認識怕到不行的捕頭祝二賴,夥計不認識,聽有人出頭兒,話說的不好聽,也不怕,損失的銀子收回有望呀。這就與他理論,不用找祝二賴這個沒有個膽子的,就算人家說他身上有怪味兒都沒有上去出氣,呸,廢物,還當了捕頭,吳地皮也是個糊塗貨。
“我們隻一句大約你們這一夥兒壞了我們生意,得罪了我們衣食父母的客官,你家這位---小娘子上來就揪住夥計,不由分說就扔下樓來,這就是不打自招了,心虛的才不肯讓我找你們分說!”
他把經過說的明白,含糊了和團團的言語,反正看起來她也不精明。
“我小妹是智有不達,卻不是個隻逞兇鬥狠的,你們說了什麼輕辱我弟弟或者她的言語?”
夥計閃爍其詞,隻好繞過,隻說自家人傷了的事,還加大了聲音,引人都靜下來聽,包括祝捕頭和身後的捕快們,本來是受依仗的,現在反成了看客,裡面有銀錢事,他們就能有油水喝,不能着急上前,總得争執不下求他們的時候,他們就隻管站幹岸看着。
祝捕頭不用夥計招呼,團團也看煩了他,由得他撿中間位置坐了,可惜沒有有眼色的上茶招呼,找回些場子,哎——敗筆!
團團幾步到柴溪身邊,誰敢針對她,她就上去直接咬住一樣的兇相使足了,生人勿進,倒是讓出一小塊兒空地。
夥計也拉開架勢準備好好讓他們賠一筆,他可是有苦主兒支撐着,也有白天于歸大鬧過并且和他們是一夥兒的證據,就算誰還能說出個花兒,今天他們雲來客棧也是占了全理兒,想到這裡他氣兒更壯了,揚着嗓子質問:
“不是個逞兇的?剛住店是帶的劍是怎麼回事,不是鬥惡的,我們夥計難道是自己跳下來摔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