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飯,就知道吃,一會兒臉上全是塵土要吃一嘴了。”
話說這樣說,哥哥肯陪自己出來,已經難得了,這裡不是安定地,大伯母怎麼肯讓自己獨自出來,護衛在身後緊跟着,拉出長長的煙塵,讓她也不得不緊夾馬腹,加快了些。
這家“十裡場”飯莊取的就是屯營的名字,連個名字都懶得取的飯莊,程六姑娘并不認為能有多精緻好吃,哥哥就是愛吃好吃,哪裡有他們說的會吃,品評美食這件事,還是要文人來做。
“愣着做什麼,坐下呀,難得有空位。”
确實是人不少,這裝飾裝潢---也太粗犷了些,不過粗犷之中,那些樹根和麻繩做的隔斷和擺件兒,别有生趣,幹淨也是别的酒樓比不上的,這個時節,桌椅上竟然沒有灰塵,或許,飯食可以入口也說不定,程六勉強坐下,程潇已經大拉拉的喊小二點菜了。
“小二,菜單!”
程六這才發現,這個酒樓,不隻布局和其他不同,牆上還沒有水牌。
小二麻溜的拿了裱糊好的菜冊子過來,一身紅色白滾邊兒的短打衣服,褶子都沒有不說,肩上也沒有搭毛巾,而是如同大廚一樣,穿戴了個白色的圍裙。
“爺一看是熟客,有忌口嗎?”
被程六盯着,小二一點兒也不怯,反正自從十裡場飯莊開業以來,第一次來的都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他又挺直些上身,隻在腰部下彎,讓程六姑娘更是奇怪了。
“你們東家是哪個,這畫冊子菜單,虧他想的出。”
知道她說的是沒有水牌,而是每桌給個菜單兒,比起都站在大堂伸長脖子看水牌點餐,雅相的很了,小二颔首:
“這個,您還真問住小的了,我剛來1個月,也沒有見過。”
程潇不管那些,點着菜單上帶圖的菜色,給妹妹選。
“就這個野雞鮮湯,你指定喜歡。”
程六不管什麼菜色,問哥哥。
“哥,你來過幾回,東家是誰,你知道嗎?”
問完看程潇送到眼前的菜單,有了興趣。
“這是什麼技法,菜很能入畫,并且這麼像?”
程潇早上隻喝了湯,餓到不行了,沒有時間回答她,這個他也不知道,隻顧點菜。
“你們這裡有新菜嗎?不是說有些新鮮的食材嗎?給我們兄妹也推薦個。”
小二來了精神,誰要是能推新菜給客人,這個月的花紅要多好幾十個銅闆,一兩銀子的時候也有。
“有,不過要先盛了試菜給您,合您的口味再上。”
“這個我知道,上吧,這個三個月新出的三個都試試!”
小二收了菜單下去備菜,程六才撲閃着眼睛問哥哥:
“還有這樣的規矩,他們不賺銀子的嗎?”
“這裡的口味特别,吃不慣的也有不少,為了客人不會選到自己不喜歡的菜色,浪費銀子,東家才定了這個辦法。”
“那剛剛的菜單---”
她還是對惟妙惟肖的話感興趣,這直白的寫實技法---沒有見過呢。還有顔料---不似她常用的。
“那個呀,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也問了呢,據說是東家畫的,可是東家多久來一次,還真不确定,不然,我還真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