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攜帶方便,也不用研磨,小郎是怎麼想出來的?為何不在筆墨店鋪裡售賣?”
柴溪想說是習得别人的方法,可是這個别人,又得去費心編造,不如:
“大概小時候有誰說過,我閑來無事,燒來試試,沒有想到居然成功了,也不知道這位先人怎麼有如此巧思,剛剛你說到哪裡了,順勢而為?我倒是想聽聽。”
裴東錦也不追問,邊寫邊講,不但什麼都沒有耽誤,除了拿筆姿勢不同于柴溪,第一個字粗細不均勻外,竟然越寫越順。
“上元節這天,為了争一個女妓的投花,兩位京城貴公子,當街帶家丁互毆,兩死一傷。”
柴溪還是沒有聽出關鞘來,就算,皇子互毆,和市舶司是銀錢有什麼關系,又怎麼上達天聽的?
側臉盯着她迷惑不解的表情,裴東錦揚起眉毛,不急不慌的低頭寫第2行,他适應這支琉璃筆了。
“還沒有明白?”
柴溪搖搖頭,剛想嘴角下彎,又生生忍住,表情隻生動,裴東錦從來沒有見過,竟然停下來,以緻筆尖滴墨,污了紙張。
“官府的事情,我不懂!”
“你說你天天看抵抄,你說你不懂?
裴東錦換了一張紙,從新開頭,行雲流水,又讓柴溪有了被教導的感覺。
“他們不隻有身份地位,家裡有人在朝内能說的上話,還---分屬不同的陣營。”
柴溪不确定,他要教就教吧,可是——自己學這個做什麼?
“還說你不懂朝政,這個你都知道。”
“沒有吃過豬肉---哎,我是說畫本子裡都有。”
“什麼畫本子,還敢妄議朝政,為兄倒是想看看。”
柴溪敗了,自己該說戲裡聽過?也不是---哎,随便他吧。
“還說你不是文人,呵呵,在江湖漂了八年,浪費了。死的其中一個是老東安伯的庶孫,也就是易直的堂弟,東安伯已經明确站隊在皇嫡子秦王一方。”
他和自己說這個?他沒有避諱的和自己說朝堂紛争?柴溪更看不透他了,為什麼呢?
“這個易直,就是我見過的易小将軍,另一方是那個王大郎一派的?”
“聰明!這位錯手殺人的是貴妃的侄女婿,王家的姻親,更重要的是他父親分管戶部海運。”
柴溪一下子就明白了,幾天内2個案子都是和海運有關,皇帝想不注意,秦王也不會讓事态涼了,而是不斷推波助瀾,讓其發酵。
裴東錦寫完鋪開晾着,甚至放進那個錦囊的時候都沒有避諱。心思電轉,柴溪掃一眼,明白了自己當年偷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