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沒有管他們——現在審也說不出話來,他表面看着淡定,心裡早計算着時間,從看到信号到後續人馬趕來,要多久呢?他蛟龍谷的工事,他是有些自信,為了隐秘,也有個最大的劣勢,從上往下攻,無論是火還是滾石原木,都殺傷力巨大,——隻要給對方準備的時間。
這是第一次和官軍正面交鋒,他要是敗了,就沒有翻身的可能,别說他們有200人,就是再多一倍,自己也要保住這蛟龍谷,保住石脂油和一庫房鐵器。這些保不住,自己的大業,那些好不容易串起來的勢力,還能受制于自己?還會和自己保持一緻?他要盡全力,還要想好後續,赢了,實力就在官軍眼前了。
鐵柱看着石昭,從下往上,台階下站着他很不自在,現在要不是怕打擾了石六爺的思路,他就得跪下等處置了。第一次見胖熊的人頭,他就從骨子裡怕了石昭,後來是姜威,再後來---這麼一個清秀裡帶着些奶氣,常常挂着笑的青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管是敵人還是剛剛的叛徒,血可是真的紅而濃。
眼神對視上,他松了一口氣,是死是活,馬上就有結局了,順着石昭木管跪下去——這裡可沒有人為自己求情,于老大---哎,他也隻管着那個小白臉柴小郎,還有滿身銅臭的下場子掙阿堵物,兵士打打殺殺壓根兒不管,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麼選了石昭這個靠山呢,跟着于歸低三下四對人家笑不威風,跟着六當家---活不長。
石昭沉着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這人哪怕再破廟乞丐群裡,也混得不怎麼樣,要人緣沒有人緣,要威信沒有威信,就連毛孩而那些混迹市井的痞子氣都沒有,在山上也沒有學的比别人好的武藝,要不是自己用他---現在,他就是個大頭匪,哪怕雙鶴山一月兩次肉,他怕也搶不上一頓,本覺得他聽話的個優點,現在---該死。
“怎麼還跪下來了,是酒不好喝,還是剛剛哪位百夫長孫爺沒有伺候好你?嗯?”
一個嗯似乎帶着刀鋒沖到他喉嚨,讓他脖子梗了梗,半天才求出一個饒字來,地上還在抽搐的細作,還有那個百夫長---他能離得不這麼近嗎?
“六---六當家,我錯了,饒了我,沒有下回了,沒有---”
石昭沉吟着,也很猶豫的樣子,鐵柱更怕了,以他對石昭的了解,越是不動聲色,越是狠絕,他可是還等着将來讓六當家---不不,他喜歡聽的是閣主的名号---可是石溪閣明明是背着祁老大的總商号,要再怎麼求饒,才能打動他呢。
“閣主,閣---我---”
“拖下去,算了,就在這裡吧,打死!”
鐵柱的求饒被打斷,不守他的規矩,活着做什麼?
跟來的喽啰動手很快,他們來的晚,體格精壯用來做護衛武士,本來就沒有情分是一個方面,而且---那場秘密競争,殺戮場十裡隻存一二的競争,記憶猶新,他們哪個不是踏着同伴的命來到閣主身邊的,而且将來---閣主說,不隻要富貴,還有榮華——衣錦還鄉的榮耀,家裡活不下去被抛棄的他們,要是有一天---他們就隻為等哪一天。
石昭看着利索的拿下鐵柱,把他胳膊扭住的幾個喽啰,心裡暗暗佩服六當家,鐵柱才不配位,早晚有不服的,現在,就看看人心,看看他該不該活着。
鐵柱嘴哆嗦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看來的該死,怕成這樣,哼,接下來要誰臨陣頂上呢?石昭下令:
“還愣着幹什麼,打,打死為止引以為戒,都給我睜大眼睛看着!”
實際現在人還沒有到齊,有的是真的喝了太多有迷藥的酒,就算割痛了手臂,腦袋明白了,腿也移動不了。
闆子還沒有下去,一個眼神清明,絲毫不像喝了迷藥,身上也帶拷問傷的喽啰---叫什麼來着?好像是---是叫候冒,還是候墨,石昭記不清了,向前一跪開始求情。
“還有一波敵人,留着他立功贖罪吧!”
這人是蛟龍谷附近活不下去的村民,石昭倒是更想知道,後來的這些人會有幾分服自己,好接下來讓他們随着自己玩兒命。
“他的罪---功抵不了!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