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說，你又說，什麼嫁給你，大郎說了，二嫁不貞，影響他的官途，不是早把咱們的婚書戶籍要回來了，你又說，小心，他惱了你，把你趕出去！”

“還不能說了，你說說，這幾年我待你怎麼樣，你跟我是時候也三十六歲了，相伴十五餘年，老了老了，還不算他爹了，我背井離鄉的---要不是因為閨女---”

袁老頭真就傷心起來，說話都不成句了，早晨，春紅可是沒有送他下船，他心裡不是味兒。

長遠拍拍水大兒，水大聽得正起勁兒，不明所以的回頭。

“走了！”

“這還沒有聽完，這---”

“聽什麼聽，重點聽到就行了，走，辦正事兒去，你倒是愛聽牆角兒！”

“什麼重點，什麼正事兒，不是先生讓咱們來聽？”

“要不是不宜别人知道，這點小事兒，兩個大子兒，小乞丐就能辦，還用一月五兩銀子供着你來，快點下來！”

長遠說完，自己跳下去，也不管他了，水大猶豫幾回，閉眼跳下，差點摔死在牆頭下，都沒有明白，正事兒是什麼，一瘸一拐跟着走了。至于偷東西---幾個大錢就能辦，不就是袁老頭和縣令娘的戶籍和婚書嗎，那東西好認，随便街上找個乞丐---今天的差事，順！

後衙的談話從勸說變成了哭訴，袁老頭今天是真委屈，他的馬車押金，他要賠馬車的銀子呀，黑心的車馬行，他一個縣令的爹都吓唬不住---他是真苦。

“我知道，我知道，閨女好，我也好，你别隻說這個，你那閨女，有了我大郎這個官身的哥哥，才能嫁給八品官，不然---就憑你原配嶽家幾個臭錢，也就是找個商戶，你還抱怨上了！”

老太太說是講理，實際是輕聲勸慰，那樣一大筆銀子，要是沒有，他和兒子現在還在窮鄉僻壤坐冷闆凳呢，親子和後夫，總得兩邊都壓壓，再兩邊都捧捧，這個她最知道。

“我也不是抱怨，我也是為他好！”

被老妻按住胳膊，袁老頭什麼委屈也沒有了，她知道就行。

“看看現在，這個案子——要說怪，也就怪這個地方，府縣一城，還加上個将軍，大郎官最小，有好處給了知府，支使的大郎團團轉，辦好了，好處沒有一分，辦不好，都是錯處，他一年的俸祿才多少，照這樣，拿什麼升官，我前面那個死鬼老太婆的嫁妝可是都給大郎花完了，他不為你這副頭面，就為自己再往上升和一級半級的，也得好好辦事兒呀！”

隻這幾句，老太太是真聽到耳朵裡了，沒有等明天，就把洛家姑娘許了好處的事情，和銀子能有的用處都和縣令說了，縣令一聽，沒有問就知道誰攬的事兒了。

“是不是他，他教唆的你？”

老太太言辭閃爍，這個不能認。

“你說不出這麼都道道兒來，快說，是不是他？”

“他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我說給他一筆銀子，讓他回西北老家，你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官聲都在一個私德上，上峰要是往上查，知道你說寡婦再嫁，我就别想有寸進了，你怎麼就不能為兒子着想？”

“他好歹養你一場，一百兩銀子就打發了他---讓人說你喪德失義，當初為你了，他可是用了你妹妹母親的兩千兩銀子的嫁妝，還有一個夜明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