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謝過王爺的關愛,您差人送去的藥材,過于貴重了,我早就想上門拜謝,怎奈賊人下手過重,今天才能出來勉強走動,失禮之處,煩請王爺見諒。”
裴東錦再次下拜行禮,又一陣寒暄過後,裴東錦坐在了紹先生的下手,卻好似并沒有進入正題的準備,甚至有些許冷場。
“要不是當時的兇手沒有留活口,現在也該是找到幕後黑手,給裴大人報了仇了。”
紹先生隻好率先開口,沒有想到,裴七反而沒有轉移話題——他這是要挑明嗎?
“可不是,要是力氣再大一點兒,再偏個幾寸,王爺就得上書官家再派個人來輔助了。”
他狀似開玩笑,自己還真哈哈笑起來。隻有景福王眨了眨眼睛,這事兒還能開玩笑?這是一條大罪狀呀,斷了線兒,他真的不愁?
“聽說……三天前,那個洛五也被滅了口,看來微臣這個罪是真的白受了。”
紹先生臉色很不好,真的是隻差兩寸,兩寸的差距,就是飛黃騰達和問責加罪的不同呀。
“也是手下的失職,本覺得欽差行轅的牢房,看護的兵丁都是從京城帶來的,哪裡想會出了岔子?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
紹先生見王爺真的是自責,也連忙解釋。
“是啊,這杭州府匪患成災,勞德章又有發動嘩變的心思,本以為針對的都是官屬,沒想到他還有餘力來殺人滅口,連天子之劍也敢直對,回京必然得上折子要求嚴懲。”
“先生就這麼确定是勞将軍殺人滅口?洛家的罪和他們做的陰司事,早就擺在光天化日之下了,滅的是哪門子的口。王爺也說了,看護的釘釘都是京中帶來的,必然有内鬼。”
這話就是他欽差副使該說的,隻不過心知肚明,要是顧及面子不會直問罷了,誰知道裴七就水靈靈的說了出來,這讓紹先生一時接不下去。
景福王似乎聽出些什麼,又似乎沒有。他也附和着裴七。
“确實如此,這個内鬼,已經着人去調查,可發生在半夜,他們醒來什麼都不知了,也怕是難查出頭緒。”
紹先生頗為為難的樣子。這個陳廣來提醒自己的時候,自己想着明天再派人,這一個疏忽,釀成了大錯,也給了裴七問責的機會。
“嗯,是,人手不足呀。洛五之死是對朝廷權威的挑釁,不查出來嚴懲不足以震懾不法之徒。”
裴七好像是認同一般連連點頭,說話緩慢,像是要把這件事情揭過去,誰知道話鋒又一轉。
“先生說的極是,這件事情關乎到大筆财貨的去向,也關乎定罪勞德章的證據,更有絲絲連連關系上頭的争鬥,有些許通天的舊事在裡面,查起來是棘手了些……不過嘛,僥天之幸,裴某倒是察覺出一絲端倪。”
紹先生嗷了一聲,差點掩飾不住,上前一步想要蠟燭裴七又連忙收回了手。
“裴大人有線索?指向哪裡?”
“先生莫急!”
“哦,是老夫着相了,這事關系到二三兩位皇子,也是王爺殿下的親侄子,難免緊張了些。”
裴七不知可否,卻沒有打算現在說。
“這件事情涉及到三波江湖人物,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回頭我細寫一份案情表,給王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