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春生懂事,還知道給我這個老東西帶點土夷,見了面我就想問了,你也知道這兩年,裴家過的清苦,土夷不要太土才好。”
陸先生這會兒已經放開了,老程既然敢大大方方的來,還是和七郎通過氣兒的,可見這些年的消息并不假,或者他想傳遞什麼也說不定。
程普庸過于消瘦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土夷土不土,這事要賴你的學生裴七,可是我的禮,确實是土了一些。”
說完,示意春生把禮單呈上來,沒有給主人裴九,而是直接遞給了陸先生。
裴九欽眼睛眨了眨,程普庸隻是纨绔了幾年,可并不是隻配做個纨绔,這話,陸先生和九郎說過無數次,裴九眼睛眨呀眨的,看向這位驸馬爺,他比公主小幾歲,據說當初是被迫娶的,所以,婚後破罐子破摔,不務正業起來,祖父說過,看待一個人,不要看别人怎麼說,他要看他怎麼做。用心去看。七哥也說,不要看别人呈現給你的樣子,要透過他的言行,看目的,又有從目的上反推這個人的所作所為。
陸先生并不客氣,接過禮單少了兩眼,遞給裴九,哈哈大笑。
“你這禮土是土了些,卻甚合我意。”
裴九雙手接過,微微彎了彎身子。禮單上隻有兩行,白銀一千兩,寶石一斛。
這個土是真土,他也跟着笑了笑,深深行禮。
“侯爺如此直接,小子就不客氣了,關鍵是,先生說的遮掩了些,說裴家清苦,是怕我難堪,實際上說得上是捉襟見肘,四季衣服,都有兩年沒做了。”
他大大方方,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收禮也收自在,程普庸在心裡暗暗點頭,嗯,這小子,可以,本來以為他從小父親在外邊跑,多數時間受大伯教導。後來又失怙,性格不是随了他大伯的刻闆,就是随了他母親,還好還好,裴七沒有忘記治家之本,更沒有忽略對弟弟的教導。
春生看着自家主子,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想着讓裴七做牛馬,為弟弟保駕護航,裴九娶了柴當家,隻剩下春花秋月,喝玩樂,打的一手好算盤,怪不得給人家這麼多禮金,這是提前填他歉意的坑。
陸先生和裴九都不是糊塗人,哪怕是受了裴七所托,程候爺也有心為了故人裴焰陽照顧裴家一二,也不會如此突兀,那他來,定然還有别的事情。
“程侯這裡送的,确實是送到裴家心坎裡了,不過嘛,也着實讓人怕了些。”
程普庸并不心虛,人家有如此一問,他有心理準備。
“就你們裴家現在的處境,無緣無故收到一大筆好處,要求還沒有提,也是該怕的。”
這也太實在了些,陸先生有些尴尬。可程普庸緊接着說了一句讓他讓裴九更尴尬的話。
“可是不還是高高興興的收了嗎?”
“程侯的意思是……您送這些東西,隻是客套一下,給我們看一眼就收回去?”
陸先生還沒有發話,裴九欽微微躬身,臉上帶着笑,眼睛卻盯在程普庸的身上,像是很認真,又像是對長輩的撒嬌。
“你确實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