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合......說,他......沒見過......靈曜女。”準确說,三合并不知道何為靈曜女。
胖掌櫃聞言擡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傘,片刻後他說:“無礙,我們不一定需要那靈曜女,因為同光被困時并未看清是誰困他的,也就不知被困術法。所以,我們得另尋法子。”
見她臉上藏不住的失落,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個法子:曾見書中所言,封印神魂之物或與陣法機關有關,興許能以此為契機讓同光從傘中出來。既然同光是被封印在那傘中的,如今也沒有他法,就隻能先去解了這破傘之謎。
她暗暗說了句“破傘!”
傘身一抖,這死丫頭居然會指桑罵槐了!
胖掌櫃點頭贊同,詢問了同光的意見,三人意見一緻——“解傘”!
“三......合說,它叫,荼蘼,傘。”她一字一頓,暗示那兩人能給她解釋何為荼蘼傘。
結果二人皆為言語,看來是早就知道這是荼蘼傘。她微微側過頭,細細去看荼蘼傘。她記得剛醒時,這把傘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淡紅色傘,這些天倒是疏忽了。
這麼一看,那傘身顔色已經深了些,光照過去,還能看到隐隐泛起的金紋,隻是還不真切,看不清楚那金紋畫的是什麼?
“荼蘼花?”顧名思義,既然叫荼蘼傘,那這金紋是荼蘼花也正常嘛。
依舊沒有人回應。她有些厭煩此刻的靜默,就像是攔在門口的一層又一層的薄紗,讓你看得見能出去的希望,卻又讓你出不去。手指不耐煩地在桌上敲擊着,“下......一步?”
鮮少有人見過荼蘼傘,或者說能知道它的都是極少數人。正如三合所言:它存在在傳說裡。與其坐在這裡耗着,不如走出去,去找熟悉了解奇門遁甲的人。
想明白之後,她倏地起身,抱起傘和刀轉身往外走,胖掌櫃大喊,“你這是去哪啊?”
“找......人”
“誰?”
她停住腳步,沒有開口。同光譏笑了一聲,“想找會做這傘的人?呵,這中原啊,可沒聽聞誰會做。更何況!你沒錢上路,會被餓死、凍死。”
“姑娘,在下識得一人,或知曉些許。”
那人姓陳名秋時,屬颍川陳氏偏支一脈,自幼喜愛鑽研木巧機關,師從神心門的琅環大師,後在陣法機關方面都有所建樹,興許對破解荼蘼傘之謎會有所幫助。
“好。何......處......尋?”
胖掌櫃咂咂舌,眼神有些飄散,輕輕說了聲“黑域。”
黑域是什麼地方?聽起來就不是好地方,她确實是想知道,可是和胖掌櫃這種擠一點說一點的方式,讓她覺得困難。所幸,不去問,去了便會知。
“那......我們走吧。”她輕敲着門框,等着胖掌櫃跟上。
聞言,胖掌櫃一愣,扭了扭久坐的身子,咔咔作響,“沒有我們,隻有你。”他微笑着看着她,神情淡然疏離,“放心,同光在,你不會出事的。”
他眼神閃動,“他會護好你。再說了,你也知道,我有這麼大的鋪子要管着呢,走不了一刻,不然這往來客人該咋辦哦?”
往來客人?她早就看出來了,他這浮生閣生意慘淡!靜默了片刻,她極為不自在的看向空處,“借......我......點錢。”果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她還隻是一個小女子,更是被難死了。
胖掌櫃笑聲太大了,她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皺了眉,“看......在......同光......的面上。”她是坦蕩,怕胖掌櫃擔心她不還錢,所以用了同光的名義,這下他應該相信她不會跑了吧。
“臭丫頭!你敢用我的名義!日後我定殺了你!”荼蘼傘在她懷裡跳動不停,他一生無羁,何曾欠過誰什麼,卻在今日被别人借了名義欠人情和錢債,還不允許他拒絕,他氣得發抖。
胖掌櫃抛着錢袋走了過來,一臉笑意根本藏不住,“同光欠的?我可不信他,若是他欠的,這筆錢定是要不回來了。”見到小姑娘漲紅的臉,他隻覺得該點到為止了,“你怎麼不賣了那把刀?都斷了,一個殘破玩意兒而已,好在那材料和打造工藝應是精良,還算值些錢。”
她習慣性地收攏了手臂,低下眸子去看。這把刀......确實殘破,可是她總覺得她很喜歡靠近它,一聽人說讓她舍了,她便心生抵觸。
正如白日從因果寺離開時,三合追着出來,苦口婆心:“女施主,它不是破傘,它是傳說中的荼蘼傘,小僧也隻是在書中得見一次它的名......總之,它不破,還很厲害。”
小沙彌認真的模樣,讓她反駁不了,點了點頭,告辭轉身。
又聞:“坨坨很喜歡女施主,因為您心善。”
可是她并沒有做過什麼,有些不解的看着三合。三合頓了頓,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接着說:“女施主身上還有一柄刀,對嗎?”
“不......妥?”她看見三合的表情實在稱不上好,不安的問。
三合連忙搖頭,又點頭,反複做着這兩個動作。這讓她更是迷惑了,難不成她僅有的兩件财産都是......
“不是不妥,而是那刀血腥味很重,小和尚我也說不上來它是好還是不好。若它存了您之意,定是好物;若它殺戮心重,那就不好說了。”
她依舊道了謝,現在就連傘都不是她的了,空無一物的人還有什麼好過分擔心的;再者,它就是一把斷刀而已,又安靜又......沒什麼用,威脅不到她。她矛盾地想着,握緊了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