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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二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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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松亭第一次來心理咨詢室時,咨詢室位于這棟商場大樓的鬧市區,而畢京歌的工作地點藏在一個不起眼的美甲店後方,穿過美甲店後門的紗簾才見得到,像特務接頭的安全屋。

他一頭過腰長發,加上個子高,太顯眼了,美甲店老闆不經意間擡頭,險些把美甲膠戳到客人指甲縫裡。

客人沒有抱怨。

因為也在忙着看謝松亭。

這次上了一層,整個裝修風格和原來一層完全不同,謝松亭拉了一下口罩,在寂靜黑沉的裝修風格裡推開沉重的大門。

門旁有個磨砂黑色門牌,寫着畢京歌,沒有任何頭銜修飾。旁邊畫着一隻青色線條的鳥。

謝松亭一進門便被植物撲了滿臉,但衣服一接觸,沒有阻尼感。

這些又是幻覺。

“你來了。”

“嗯。今天桌子上有書?”

“是的,我需要一些道具。”

謝松亭打量房間。

這次的咨詢室比上次大了五倍有餘,三面環書,唯一空着的一面牆畢京歌正對着,上面有副巨大的山水畫。她本人戴着一副銀鑲邊眼鏡,在和謝松亭聊天的過程中将書歸類,把桌面收拾整齊。

還是和上次那樣,面前隻留下一本攤開的筆記本,一支筆。

謝松亭在房間最中央找到了自己心愛的小闆凳。

他在上面坐下,把口罩收進衣兜,趕在畢京歌問自己之前開門見山地說:“我想了三天,本來想和你談談,但進來那一秒就後悔了。”

畢京歌十指交握,問:“我能問和什麼有關嗎?”

“和我的貓吵架了。”

“如果我現在問一句為什麼吵架,你會覺得被冒犯嗎?”

“不會,隻是不知道從哪說起。我的故事又長又爛,我今天開始說,說到最後一次來見你,也說不完我的問題。可隻說我和我的貓吵架了,我又覺得沒說完整。”

“沒關系,”畢京歌說,“不必如此艱難地剖白自己,如果心理咨詢是讓你痛苦地講述自己的問題,那我的存在就沒有了意義。我更傾向于簡單聊聊你和你的貓,比如你們為什麼吵架?”

謝松亭:“在這之前還有個問題。”

畢京歌:“你說。”

謝松亭:“心理咨詢是不是一個我花錢買你時間聽我發牢騷的職業?”

畢京歌:“看樣子你會問每個心理咨詢師這個問題,這是不是你的檢測門檻?”

如果一個咨詢師回答得不好,那麼接下來的咨詢,謝松亭緘口不言自己的過往,隻會談論自己的病情。

謝松亭:“你們太貴了,我接受不了被傻子當傻子,但可以接受被傻子當瘋子。”

“否定‘花錢’肯定不妥,畢竟來訪者付出金錢之後才能坐在我面前,”畢京歌幾乎沒怎麼思考,“但是說心理咨詢是聽來訪者發牢騷,有些太簡單粗暴了。”

謝松亭洗耳恭聽。

“我一般對來訪者有個假設,就是來我這裡的時候,她/他已經沒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了。或者說她/他能求助的人也解決不了她/他的問題。”

謝松亭點頭。

“那打個比方,你就相當于一座被困住的、與外界失去連接的孤島。

“你花錢買的當然不是我聽你發牢騷。

“你是用錢和我建立了一個新的鍊接。

“這個鍊接友善、包容、滿含理解、無所畏懼,你無需擔心在我這裡受到傷害,也無需擔心我會攻擊、嘲諷、不信任你。”

“你說的鍊接具體指?”

“很難給它一個具體的定義,但我能給你打個比方。

“沒有鍊接的人就像氣球,會飄在天上;和别人鍊接,就像别人用一隻手拉住氣球的線,把氣球拉回地面。

“如果不做點什麼,很多來訪者會飛得越來越遠,我希望能用鍊接把人留住,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至少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你知道有一個人會努力理解你,會歡迎你。

“我這麼定義我的工作。”

謝松亭沒有表情。

在外面時,他表情少得可憐,像個美麗的假人。

“我很滿意,”假人說,“樓下的咨詢室是不是和我這個問題一樣?也是你篩選來訪者的手段。”

“不是每個來訪者都像你一樣是精神分裂患者,我在這行已經二十年了,資曆總要和工作能力相匹配。有不同的咨詢室也是我能力的體現。”

謝松亭接受了這個解釋,不再發問。

畢京歌露出一點笑意:“那現在能和我說說為什麼和你的貓吵架了嗎?”

謝松亭簡短總結:“我的貓叫泡泡,我養了七年。前兩天家裡來了隻新貓,是頭緬因。泡泡覺得我身上全是緬因的味道,不是它一個人的了。然後我們吵架,它說我這麼多年裡對它很疏忽,說我更喜歡新來的貓。”

“你更喜歡新來的貓嗎?”

“當然不是,”謝松亭說,“那隻貓才來一天,泡泡我都養了七年了,它們怎麼能相提并論。”

“不要答非所問。”

她這句話有點重了。

謝松亭像回到課堂上被老師批評,面部表情有瞬間發白。

畢京歌注意到了他的緊張,但還是犀利地指出他的問題:“不能用時間偷換概念。謝松亭,陪伴你更久和你的喜愛,這是兩個東西。在有些人那裡,二者也許可以劃等号,但在你這裡,這兩者能劃等号嗎?”

見謝松亭不說話,她掐表,同時觀察他。

謝松亭默然。

畢京歌沒有問他怎麼了,而是在他持續沉默時去扶了一下旁邊的書。

即使書沒有倒。

這個動作很好地減輕了謝松亭的壓力,終于,表跳過十五分鐘,他說話了。

“……嗯,我更喜歡新來的貓。”

在謝松亭這裡,陪伴和喜歡,不能劃等号。

“喜歡可以沒什麼理由,不必責怪自己。”

謝松亭:“……你現在不像拉着氣球的手,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了,還特别長。”

畢京歌活潑地說:“我隻會把這當做褒獎。”

謝松亭不去看她。

她身上的幻覺比第一次時更加具象,排除掉周圍滿室的植物,這次不是眼睛裡的孢子,或者軟體長條,而是……

而是金燦燦的羽毛。

她說一句,就有一片羽毛落在謝松亭身上,現在他手邊已經好幾片,紋路清晰,金光閃閃,不知道今天結束咨詢之後,這些羽毛會不會把他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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