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秘境,有哪個妖族能不心動?本來幽冥狼族的勢力就是四族之首,隐隐有撼動皇權之勢,又掌握着秘境關鍵,一旦上古秘境開啟,他們收獲也肯定比其他家族多上許多。
所以狐族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人,還能穩固戰前平衡的局面。
可一旦那小少爺的生死,或者說主動權落在他手裡……他能忍下這巨大的利益,忍下貪婪的欲望嗎?
若再被靈寶貓族和岩甲獅族知道他們的栽贓陷害……縱使狐族和鷹族聯手,也一定會有巨大的壓力,更何況狐族内部也不是很安甯!
到時候相互暗殺幾個人,輕松就能把矛盾擴大!
唐郁再次确認:“我們人族修士,沒有選擇妖族陣營的吧?”
重仙宗正是核查身份的,白钰回複說:“在此的五宗四家和散修選擇的都是人族陣營。”
落在妖族的五宗四家少的可憐,但陣營戰都是選擇人族的。
陣營戰選擇妖族,雖然簡單,卻也是明晃晃地打自家宗門“正道”的臉。散修占少數,也不可能跟宗門對着幹。
沒有就好。
唐郁心裡再清楚不過,人族選擇妖族陣營,實在是另一種找死。
“好,狐族的二少爺人脈廣,身邊有一位皇室追求者,我會想辦法拿到妖皇宮令牌,拿到令牌我們就前往傳承禁地。”
“在此期間你們各自尋找寶物機緣,想辦法把解藥的消息傳到狼族那邊,盡可能地攪渾水,加劇沖突!”
畢竟是秘境再造的妖皇宮,不可能像現實那樣防衛森嚴。有了令牌至少能讓大部分的防禦措施失效,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有人疑惑:“我們人族的勝利條件并不清晰,難道進了禁地得了傳承,我們就能勝利了嗎?”
“亂妖族隻是勝利的一部分。至于禁地的傳承……”唐郁好笑道,“不是什麼必要條件,但這難道不是我們進來的目的嗎?”
“亂妖族,斬合體,得到人族前輩的肯定大概就是我們的勝利條件了。”
“若要出秘境,當然還得看人族駐地的那些人呀。他們掌握着另一半任務呢。”
“斬……斬合體?”扶搖宗的長老手一抖,險些拔了胡子,“這麼多的合體,都要殺?”
“以陣營為整體,一個就行。”唐郁垂眼,似笑非笑。
——可他卻不止要殺一個的,畢竟見故友總要帶點禮物過去。
唐郁這樣想着,隻覺得這一趟秘境實在是順利極了——好歹是長角之戰的擴張戰場,他心裡總有種不安,隻覺得忽略了什麼。
——不太尋常卻不夠重要,以至于不被放在心上,又撐不起細想的。
于是他問:“你們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或需要補充嗎?”
衆人沉思,很快搖頭。
“那本座就先回了,狐族今日盯得緊,期待各位的好消息。”
唐郁說完第一個起身,跟同門和剛交的酒肉朋友颔首,帶着淩歌就往外走。
在禦無讓身後,一個首席一個親傳,悄悄瞅了淩歌兩眼,适時涼飕飕的聲音傳進他們耳朵:“怎麼,你們想跟他們一起走?”
司涵和林楓晚一激靈,頭搖得像撥浪鼓。
紀長歌不知盯着誰的背影,抿了抿嘴,心中憤憤:“三長老,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那你想如何啊?”紀無恙飲下一口酒水,斜了他一眼。
“人死如燈滅……”
“你們這些小輩啊,還是需要曆練呐!”
紀無恙起身,胡子拉碴,臉色泛紅,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卻沒人真的敢小觑他。
那人放下了,放下好啊,都忘了吧。
他咿咿呀呀地哼着曲,看起來又醉了似的,嘴裡的調子斷斷續續連不成曲。
五宗四家,所有大能都對這個瘋子一般的人物敬而遠之。
見了他不成體統的樣子,脾氣暴躁看不慣的,也隻在心裡罵了兩聲。
還沒等紀長歌再說些什麼,其他宗門有略知一二的弟子,咳了兩聲,上去拍拍他肩膀:“紀少主,諸位長輩們都還在呢。”
啊……
紀長歌恍然回過神來,禮貌微笑:“多謝提醒,方才我失禮了。”
正是月上中天的時候,離玄霧狐族最近的一家客棧内,有個人影望着窗外的風景,聽着耳邊的讨論聲歎了口氣。
案前的人聽得煩躁起來,猛得一拍桌子:“從早上想到現在,你們就想出這點廢物東西?榆木腦袋!”
他劈頭蓋臉地把所有人罵一頓,看見窗前那人的懶散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了五殿主,外面風景好看嗎?風拍在你臉上有你心涼嗎?”
男人聽他忍耐到極點的聲音,挑起眉梢,轉身在他對面坐下,周圍的人跪了一片。
“你們都别跪着了。”
“我說二殿主,你再急也沒用啊。咱們運氣不好被投放到修仙界,緊趕慢趕不還是晚了一步。”
男人笑吟吟的,陰柔的模樣映入對面魁梧紅頭發的眼睛,才對上視線,紅毛就翻了個白眼。
那是多骨森的同僚——魔教二殿主骨倫以及五殿主玉稍。
“我着急?你要不要看看外面告示貼着的是個什麼東西?”
骨倫忍了忍自己脾氣,險些将告示摔他臉上:“神他媽‘忘壹谷’,哪來的‘忘壹谷’!那不就是忘壹山入口嗎?正道都他媽集齊了!”
“安心,這可是咱們妖族的地盤,他們聚在一起,正好一網打盡。我們明天就去玄霧狐族拜訪。”
玉稍伸了個懶腰,他周身妖氣彌漫,濃郁地驚人。
“這麼明顯的局勢,竟然真有人選擇人族陣營,真是愚蠢又可悲的想法。這一次,就是他們信仰的墳墓。”
回顧着秘境給他的信息,他勾起嘴角,輕飄飄劃開陣營戰的面闆。
身份陣營一欄,暗紅色的影子閃爍着不詳的光。
——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