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明王和北樓都還打着呢,就算赢,也不會太輕松,時間還遠着。足夠我們站穩腳跟了。”
陸小阙看着先前問話那人:“你叫什麼?”
那人臉上紅撲撲:“屬下……屬下李小虎。”
陸小阙:“你最近就跟在我身邊,做個跑腿吧。如何?”
李小虎激動極了,挺身抱拳道:“屬下求之不得!謝殿下!我李小虎一定會好好做事!”
陸小阙笑道:“不要讓我失望。”
過後,又議起了先前的打算。
這李小虎也是個妙人。他看起來小心翼翼,做事實則大膽得很。
見陸小阙說起物資,他又說道:“殿下,我族裡做過點小買賣。這西北不也來來往往的商人很多嗎?回頭我們人一多,花費也大……不如我們也……”
“哪有打劫來得快!”見李小虎開口,獲得了公主青睐,廳堂裡的說話聲就多了起來。
“不成,那不是馬賊嗎?”
“不如打劫馬賊,發家也快。”
“這買賣不能長久。”言語裡,竟直接将馬賊的身家算成自己的了。
“不如保護過路商隊?商隊那麼多,總有願意花錢的。”有人又提出這話。
“那這樣……馬賊……就不能一杆子打死……”你一言我一語,就将日後的衆人動作都說盡了。
“我們真能幹過那些?”裡面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練呗,前些日子我們不還在逃竄嗎?現在能跟馬賊幹架了。”
末了,有人驚訝地說了一句:“怎麼越說,越覺得我們像新馬賊?”
“呸,你滾一邊去,哪有馬賊保護商隊的?這叫保護神!懂不懂!還有,不能涸澤而漁,焚林而獵,聽說過嗎?你個土老帽!”
“哈哈哈!”廳堂裡響起了響亮的笑聲。
*
廳堂裡的人散去,陸小阙見周澤還不走人,就私下問周澤:“你本是吳國貴族,如何跟我在西北受苦呢?”
周澤道:“殿下,您覺得是受苦,我覺得是機遇。”
“殿下,難道您真信我此前胡謅的話嗎?我難道真是天真的少年,來西北見見世面不成?不過是想着到明王處,混個出路罷了。”
“我在家得寵,不代表父兄會将資源放我身上。”
“留在吳都,我不過一個得寵的纨绔子弟。來日兄長掌權,哪裡還有我出路?”
周澤一連串的輸出,将自己心中的憤懑說出來。
“殿下,如今陰差陽錯跟了您。我也想看看,我能不能混出頭來!”
陸小阙:“你繼續回去,跟着明王,一樣能靠軍功出頭。跟着我,确實前途不明。”
周澤肅立在陸小阙身邊,抱拳示意,眼神堅定:“殿下,我不會走的!”
“說句功利的話,明王身邊人才濟濟。我到了那裡,他如何會讓我一個纨绔子弟挑大梁?您這裡就不一樣了。您很缺人,我也相信自己的本事!”
陸小阙笑着試探:“我身邊,不會隻有你。”
周澤語氣堅定不移:“殿下,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自己的本事!”
周澤離開的時候,相思緩緩上前。
“殿下,”相思聲音輕緩,“您真就那麼放心周大人嗎?他的退路太多了。”
陸小阙轉身,握住相思的手,說道:“有點涼。你多穿點。”說罷,她将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示意相思穿上。
相思愣了一下:“奴婢僭越了。”她定了定神,接過了披風,穿到身上。
身子暖和了,她理智跟着回來。
“是奴婢嫉妒了……不該這樣诋毀周大人。他是您倚重的人。”
陸小阙環着相思的肩膀:“不必輕賤自己。以後自稱我吧。這裡不是宮中。周澤是我的左膀,你何嘗不是我的右臂?”
相思詫異。
“奴……我不過是受您庇護……何德何能?”
陸小阙說道:“難道不是嗎?他為我提刀,你亦為我穩定後方。我的後勤,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因為肚子裡這個孩子,胡思亂想,怠慢我交給你的差事啊!”
相思肉眼可見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