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阙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書卷放下,道:“沒必要這麼小心。隻要不是有二心,我不會容不下。”
馮五站在陸小阙跟前,拱手道:“陛下容禀,臣隻是說出心裡話。”
陸小阙心知馮五謹慎,也不再逼問,于是對馮五說:“隻要你們與皇女皇子們保持距離,朕不會胡亂疑心。朕之創業,愛卿居功甚偉,何必多心。來日平定南方,還要靠你們。退下吧,做好朕吩咐的事情。”
說完,陸小阙看向傳話的宦官:“傳楚王進來。”
随後,馮五與傳話的宦官一同退下。到了配殿門外,宦官連忙上前迎接肅立在門外的楚王。
楚王與馮五拱手緻禮,擦肩而過。
素衣衛的衣裙,飄揚而去。
楚王不經意間一瞥,心情複雜地往陸小阙的方向去。
陸小阙與楚王的這一次會面很短暫,卻在朝廷裡掀起了軒然大波。楚王放棄王爵,過繼為帝王嗣。很多人都以為儲君将定,卻不見皇帝松口立儲。就連新皇子,也隻是入了百川閣讀書,不曾上朝聽政。
朝臣納悶,忍不住往皇帝心腹那裡探聽消息。
徐丞相那裡,也迎來過幾位特殊的客人。
徐丞相就是原來西北封地裡的徐先生。徐先生出身不高,若按照幾十年前的規矩,他于西北再重要,功勞再多,也難以拜相。可誰叫這天下亂了這麼長時間呢?世家被屠了很多,皇帝缺乏人才,不得已重用下屬。
陸小阙在玉京稱帝後,就朝中重要職位,都進行了仔細的琢磨。最後安上的人,都是她在西北的心腹。此外,她還排除衆議,拜徐先生為相,輔佐君王。朝中不是沒有反對,但誰讓陸小阙是一個實權皇帝呢?她踏着屍骨,打下了江山。對一位鐵血君王而言,此時的朝堂,是她的一言堂。
徐丞相嘴巴嚴得很,什麼都不願意說。被老朋友逼急了,才提醒了一句:“陛下還年輕。這麼多年,你們見陛下生過病嗎?”
那些老朋友遂不敢再登門。
朝中的局勢漸漸穩定下來。衆人的目光又逐漸看向南方的定州。
此時定州安定,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究竟派誰參與南征,是一件很難抉擇的事情。朝中大臣都想在其中分一杯羹。
配殿裡,陸小阙也在跟徐丞相抱怨此事。
陸小阙坐在靠着牆邊的榻上,徐丞相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徐丞相聽了皇帝的話,也忍不住皺眉:“陛下有何顧慮?”
“王庶……他是征南元帥,這是朕早就決定的事情。但沖鋒陷陣,朕還是想用年輕的将領。小亭……她的騎兵,定州作戰,騎兵不行。玉京和北邊的安全,還需要她守着。朕隻能撥一個騎兵小隊随軍南下,以備應急。”陸小亭已經封了郡王,她的手裡,還管着整個騎兵營。
徐丞相:“年輕人經驗不足。陛下,定州是塊難啃的骨頭。”
陸小阙:“朕知道,但年輕人無畏!定州這個地方,就需要更嚣張的人,才能讓他們服氣。還有,若拿下定州,還要平定周邊。這十來年,他們趁着玉京動亂,越來越嚣張。朕需要更多的年輕将領。”
還有些話,陸小阙沒說。西北一些年長的将領進了玉京,慢慢懈怠了。這些人銳氣不足,倚老賣老。她并不想用他們。
徐丞相卻把陸小阙的心思摸到了。他沉默一陣,思考過後,說:“陛下,臣令人拟幾個名單給您過目。”
陸小阙颔首:“給你們三天時間。南征一事,要早日準備好。還有……把宏平安排進去。”
徐丞相看向皇帝。
陸小阙:“宏平身份夠高,足夠忠心。讓他在定州立好威,來日我準備讓他鎮守南邊。”
徐丞相:“郡王守城足以,若攻城,威勢恐怕不足。”
陸小阙眉眼淡然:“你怕是不夠了解他。”
徐丞相按下疑惑,不再言語。
三日後,南下将領名單呈上。王庶之下,就是越郡王陸宏平。此外,還有諸多新老将領。陸小阙删改之後,在上面用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