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娆隻說去找徐已陌,馮母以為是關于畫作和顔料的,便也沒再多問。
翌日,二人一來開門,便有客人陸續進店。
自昨日放出消息,後來來買顔料和百君先生畫作的人又給宣傳一番,今日進鋪子的人更多了。
雖說湊熱鬧的遠比買東西的人多,但馮玉娆和馮玉笙還是結結實實地又忙了一天。
好在忙活了前面幾日後,再後來進店的大多就是奔着畫作和顔料來的精準客人了。
而自半月前那晚馮玉娆去找徐已陌後,一開始來鬧事的叫秋老虎的那幾人便再沒出現在這條街上過。
這樣馮玉娆便可以放心去采第二批礦石了。
但一走又是幾日,放馮玉笙一人在鋪子裡馮玉娆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去找了徐已陌,想請他幫忙照看一二。
然徐已陌一聽她要上山采礦,竟也要一同前往。
徐已陌跟着自己去了,那誰幫忙照看鋪子?
似看出馮玉娆的糾結,徐已陌承諾鋪子定然無事,當然他也不會吃虧,便是這一路花銷都得馮玉娆出。
馮玉娆:“……”可真是半點不會吃虧的主呀!
翌日一早,馮玉娆便和徐已陌駕着馬車往遠茗山方向去了。
依舊如上次一般,将馬車卸在山下的小泥巴院子,牽着馬馱着框子背簍往山上走。
到了山上,馮玉娆四處采礦,徐已陌則四處采風。
夜裡,兩人便在山上找地方過了一晚。
翌日一早,兩人分工合作,徐已陌牽着馬兒将石頭馱下山,馮玉娆則在山上繼續挖鑿礦石。
等徐已陌牽着馬兒返回到山上,卻不見馮玉娆的身影。他試探性喊了幾聲,“馮姑娘,馮姑娘……”也無人答應。
徐已陌四下張望,牽着馬兒又往裡走進了些,再喊,還是沒有馮玉娆的回應。
徐已陌不自覺蹙眉,他找來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将馬兒拴好,便往密林深處去了。
可走了很遠,依舊沒有馮玉娆的身影。
徐已陌眉宇越蹙越深,似想到什麼神色凝重,擡步便朝懸崖邊跑去,往崖下張望和尋找繩索。
也不知找了多久,徐已陌終于在一處叢林裡找到了繩索,此時天色早已一點點黯淡下來。
順着繩索的來到崖邊,繩索果然直直垂向崖下。
冬月的天寒風瑟瑟,趴在懸崖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的徐已陌卻熱得一身汗。
崖下的人背着背簍往上爬,卻差點踩塌,人一下晃了出去。
趴在懸崖邊的人被吓得渾身一驚,張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因自己的出聲再次吓到下面好不容易穩住的身形的人。
見人一步步往上攀爬,直至最後穩穩站在地面上,徐已陌提起的那顆心才慢慢回落到原位。
“你怎麼過來這邊了?”馮玉娆最後是被徐已陌拉上來的,她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問道。
徐已陌也坐在地上,汗水大滴大滴自額頭滑落,緩了半響才道:“我回來時沒看到你,便往這邊來了。”
徐已陌也認出這裡便是他們第一次遇到的那處,他猜想馮玉娆定然是下去找那什麼輝銻礦了,可這下面是何等兇險他上次就體會過了。
他還記得上次自己要多拿幾塊輝銻礦時,馮玉娆還義正嚴辭的說他。
結果今日她不光一個人下去,竟還背着背簍下去,當真是太膽大了!
他們雖隻是同盟,可這盟友要是有啥事,自己這銀子不就賺不到了!真是一點也不負責任!
看來往後自己要多跟她走動、出山,待把她制作顔料的所有工藝學會,又把礦石認全,隐蔽些自己也能搞。
馮玉娆哪知徐已陌須臾之間腦中竟已生了這般多想法!
她将背簍搬過來,自裡面取出一塊發出光澤的朱紅色礦石舉自徐已陌跟前,“你看,我在下面發現了好多辰砂,這個可以用來提取紅色的顔料。”
“還有這個,”馮玉娆又抓出一塊晶亮的白色乳石,“拿回去可以提取白色的顔料。”
馮玉娆看了看陰沉下來的天,站起來道:“天馬上要黑了,林子裡不安全,我們快往回走吧。”
徐已陌斜眼瞅了馮玉娆一眼,抿着嘴不說話。
見她要去背背簍,上前道:“我來吧。”而後将背簍接過來背上率先往前走了。
馮玉娆瞅着他的背影,總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就……莫名其妙的。
但還是跟在身後快步往回走。
回到拴馬兒的地方,夜色越來越深,林子裡除了馬兒打噴嚏的聲音,便是兩人簌簌的腳步聲和略重的喘息聲了。
二人找了處避風的岩下将就一晚,翌日一早起來喂飽馬兒,将所有礦石倒在籮筐裡給馬馱上,便準備下山了。
然而,在馮玉娆回眸不經意的一瞥,卻忽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