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重重哼了一聲,“哼,賤骨頭。你辦你的事去,這裡我另有安排。”
“哎哎!”嬷嬷連忙答應退了下去。
馮玉娆哪知今日自己的一番舉動已被人盯上,她取了尾銀一走出鄉紳府時外頭已下起了小雨。
馮玉娆沒有帶傘,遠步履便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心髒也越來越蹦哒得厲害。
“啊……唔!”剛走過拐彎處,忽地被人一把拉進了旁邊的巷子,吓得馮玉娆尖叫起來,下一瞬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随即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是我。裴元青。”
一張臉落在馮玉娆的眼前上方。這人馮玉娆記得,便是那日徐已陌帶着去她那裡搬銀子的那個男子。
對,他好似就是叫裴元親,當時他說他是徐已陌的遠房表哥。
馮玉娆見他并未有要傷害自己的舉動,便松開了已經伸進布包裡握住匕首刀柄的手。
見馮玉娆認出了自己,裴元青慢慢松開了他的手。
終于得以呼吸,馮玉娆忙呼吸了幾口空氣才道:“裴公子找我何事?”
裴元青伸出腦袋往巷子外看了一眼,見馮玉娆身後确實無人尾随,縮回腦袋又将馮玉娆往巷子裡拉進了兩步,才問道:“我是想問你,已陌怎麼樣了?”
想到鄉紳李府裡看到的那一幕,馮玉娆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他被綁在架子上毒打,身上怕是已無一塊好肉。”
“這個毒婦!”裴元青憤恨說道。
馮玉娆不用想,也知曉他罵的是誰。
“你同他說上話了嗎?他可有讓你帶什麼話給我?”裴元青急切問道。
馮玉娆搖頭。她去的時候徐已陌都不知被毒打了多久了,早已奄奄一息。
若不是上次親眼見到這個慈眉善目的女人是如何在輕言慢語中将一個丫鬟處死。
今日又是如何明着求情,實則句句都在挑撥激怒那鄉紳老頭毒打親子,馮玉娆又怎知這女人竟是這般佛口蛇心!狠毒至極!
在今日這種情況下,但凡她馮玉娆一個分心,都會着了那鄉紳夫人的道。
哪裡還敢表現出一點認識徐已陌!
“不過,”馮玉娆忽然想起,她從正廳出來時,好似聽到徐已陌說了句什麼。
“不過什麼?”裴元青抓着馮玉娆胳膊問道。
馮玉娆仔細想了想,道:“他說泥巴。我出來時聽到他說泥巴,你可知是什麼意思?”
“泥巴?泥巴……”裴元青喃喃念了兩句,忽然道:“我知曉了,多謝馮姑娘。”
“馮姑娘,那毒婦近日恐怕還找人暗中調查你,你可要小心些。”裴元青說完就要走。
馮玉娆忙叫住他,“裴公子,我出來時他還被綁在那裡,你看現下又下起小雨,你可有辦法将他救出來。”
從上一次徐已陌救下自己後那些小厮的反應,及今日李府上衆人的态度來看,恐怕府上的人都巴不得他死。
她在正廳那麼長時間,與那佛口蛇心的鄉紳夫人對峙那般久,那女人都不曾讓人把他放下來,更别說現在,指不定還在綁着呢。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若是再被這倒春寒的寒風毒雨再淋一場,怕真的要兇多吉少了。
裴元青:“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二人分開,馮玉娆往回走。
“玉娆姐,你終于回來了,怎會淋成這樣,她們怎連傘都不給你一把!”馮玉笙出來巷子口等馮玉骁。一見馮玉娆淋着雨回來,忙上前将油傘撐在馮玉娆頭頂,氣憤不已。
馮玉娆躲進雨傘裡,急急往回走走,“我出來時還未下雨,是走到路上才下的。”
馮玉娆不想再節外生枝,故而說謊道。
回到家,馮母見馮玉娆淋濕了,急得不行,“怎淋成這樣了?”
馮玉娆年前那一場大病都還未徹底好透,馮母生怕她再次病倒。
“快快,先去把濕衣裳換下來用被子捂着,娘去給你燒水,先泡個熱水澡。”
馮玉笙将被子給馮玉娆捂住,也連忙出去幫忙。
馮玉娆泡進燙呼呼的熱水裡,望着屋裡為了她忙活不止的兩人,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不願回顧的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