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河岸邊發現屍體的是晚楓市的當地漁民。因為當時屍體倒在岸邊,漁民誤以為是有人溺水身亡之後被水沖上岸。
目擊人撥打報警電話時告訴警察有人溺水身亡。晚楓市當時接警的人正好知道蘇茗失蹤一事,所以一下子就将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驗過DNA後,他們驚訝地發現溺水之人确實就是之前有人報警已經失蹤多日的蘇茗。
所以,當消息傳到首都市的警局中,大家都以為是蘇茗在這兩日溺水身亡,認為情況大概率是意外或者自殺。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猜測距離真相到底有多遠。
晚楓市的警局沒有向他們透露太多消息。直到正式的屍檢報告出來以後,方沛凝才得知事情的完整經過。
蘇茗并非是溺水死亡,而是被人殺害而死。她也并非是這兩日才失蹤,而是已經失蹤超過兩個月。
根據屍檢報告上的時間推算,她在死後被人放在冷庫中很長時間,她的遺體甚至還在福爾馬林液體中浸泡過,一次才能保存這麼長時間。
因為時間隔得太長,而且遺體被人特殊處理過,法醫很難推算出她具體的死亡時間。晚楓市警局也隻能勉強推算出她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一個月,甚至有可能已經超過兩個月。
蘇茗随身攜帶了一塊手表,手表上的時間停留在8月23日下午22點31分,手表表盤的玻璃已經破碎。
她的遺體被人安置在冰庫很長時間,後來又被人抛在河邊,可那塊手表卻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很明顯是有人刻意安排。
或許是兇手為了誤導警察作案時間,那這樣未免太過刻意。
方沛凝說到這裡,神情凝重:“晚楓市的警局推測,蘇茗的遺體一直都被人保存在冷庫中,直到昨天被人扔到河邊岸上,之後很快被當地的漁民發現。”
可惜那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監控,平時人煙稀少,他們根本查不出到底是誰抛屍。
事情太過撲朔迷離,林曜已經開車前往晚楓市親自去現場看具體情況。
如今負責李庚易被殺案的警察被方沛凝分成兩批,一批人負責繼續在遠山莊園調查前天晚上的毒殺案,另一批負責由林曜帶領去配合晚楓市警局調查蘇茗被殺案。
李庚易在前天晚上被人毒殺,而原本要在前天晚上去莊園領獎的蘇茗被人殺害,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警方直覺這兩個案子應該可以并案調查。
趙語止沉默半響,終于開口:“之前去警局報案說蘇茗失蹤的人是誰?”
“是蘇茗的房東。”方沛凝解釋,“聽房東的解釋,蘇茗一直都是每半年交一次房租,但是到了這次該交房租的時候,房東一直聯系不上她。房東一直住在首都市,因為這件事還特意回了晚楓市。”
回到晚楓市後,房東依然沒有能夠聯系上她,她終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後,她驚訝地發現房間中的家具擺設已經落了一層灰塵,很明顯,這段時間沒有人在這裡住過。
蘇茗沒有其他家人,房東擔心出事,所以親自去警局報警。
趙語止覺得這個解釋還算合理,她平淡地看向:“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方沛凝頓了頓,沒有看她:“我們希望你能确認蘇茗的身份。”
趙語止明白她的意思。
根據DNA檢測結果,屍體的基因與基因庫裡蘇茗的身份相匹配。趙語止要做的是再次确認她在港城見到的人确實就是蘇茗。
方沛凝帶着趙語止穿過走廊走進辦公室。
“在信息庫裡找出蘇茗的信息。”
聽到這聲吩咐,原本還在看文件的袁晉急忙操作電腦,調出照片。
電腦屏幕清晰地跳出一張照片。
“你在港城見到的是否就是她?”袁晉回過頭看趙語止。
照片上的人比趙語止見到她時胖一些,臉色更加紅潤,一頭褐色長發披在肩上,她正對着鏡頭露出淺淺微笑,她的右臉頰有一個很深的酒窩。
“是她。”趙語止的聲音很低。
她見到的就是這個蘇茗。
她與她一直通過郵箱聯系,但是就在今天,她被告知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被殺超過兩個月。
就在聽到趙語止答案的這一瞬間,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觸碰到了問題的關鍵。
根據通信記錄,趙語止與蘇茗的郵箱su111一直通信到10月份,su111郵箱發給趙語止的最後一封郵件在10月27日14點15分。
警方已經嘗試查詢這個郵箱的IP地址,結果失敗。
“當時蘇茗提醒過我,讓我和她聯系時一定要用加密郵箱。”趙語止終于回憶起這個細節,當時她隻以為蘇茗比較注重隐私,“她使用的郵箱加密手段應該更加複雜,查不到IP地址是很正常的事。”
“為什麼?她為什麼想要使用加密郵箱?難道她早就算好了一切?”袁晉思考,“會不會你後來收到的都是定時發送的郵件?”
“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趙語止與蘇茗的郵件交流一來一往,對話十分自然。
真相已經很清楚。
蘇茗在某一天被人殺害,有人冒充她的身份登陸了她的郵箱,并且與趙語止互發郵件。
“可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袁晉很不解。
兇手為什麼要冒充蘇茗的身份給趙語止發送這些無關痛癢的郵件?
袁晉少說也當了兩年警察,從得知蘇茗遺體被發現的經過後,他就清楚這種案件的兇手大多心思缜密,絕不會做無關緊要的事。
“會不會是為了掩蓋蘇茗被殺的事實?”一旁一直沉默的劉億提出假設,“如果兩個月前趙語止一直聯系不上蘇茗,蘇茗被殺一事可能會提前暴露,兇手也會随之暴露。”
“是這樣嗎……”袁晉的聲音有些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