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囑咐我有事叫他,我應下,帶着河安回到房間。關上門,拿下了爺爺口中的布。
“外公,我娘是芸兒,你忘了?我是你外孫。”我試探道。
爺爺眼珠一轉,“你若是我外孫,就趕緊把我的繩子解開!”
我一看他好像不太信的樣子,想到他剛才發狂的場面,卻不敢給他解開。畢竟我和河安在他手下就像兩根黃瓜一樣脆。“外公,之前我在石門鎮找到你,你帶我回藥王谷,囑咐我讓我在外人面前叫你爺爺,假裝你的孫子,你忘了?”
爺爺“噢”了一聲,看樣是有點信了,“那你把我解開,你在這兒就行,我要走。”
“你要去哪兒?”我真的急了。
“去哪兒都行,我不在這兒,這裡我看着憋悶。”爺爺在地上又扭了幾下。
我冷靜下來,大腦極速思考現編現說,“爺爺,你不能走。你中了一種毒,現在内力受損,必須在谷中解了毒,才能恢複原來的武功。關玉堂和關山弈答應給你解毒,解毒之後,我們一起走。”
爺爺皺眉,“我道是怎麼那老頭如此厲害,一掌就把我擊飛,原來是我中毒武功退步了。”顯然又信了幾分。”
“要不今晚先吃點東西,睡個覺,明日再做打算?”我循循善誘。
爺爺撇撇嘴,“那你倒是先給我解開繩子啊!”
我趕緊把繩子解開,叫人來送了飯,終于三個人一起坐下了吃了頓安生飯。吃完飯,我卻道不好,想尿尿了。
環顧四周,隻見不知何時,房間一角立上了四扇屏風,圍了一個小小空間,繞進去一看,裡面一個尿壺。一定是爺爺犯病之前準備的。
我眼角有些濕潤,爺爺總是能為我考慮許多,卻原來教我站着尿尿,不是為了應付外面的孩子和大人,竟是為了應付犯病後的他自己。難怪找書童時要找不會說話的河安,若是會說話的孩子恐怕應付不了這麼複雜的情況,總會有說漏嘴的時候。
我尿完又回去了。爺爺坐在大床上不說話,我主動給爺爺介紹了規則,招呼河安與爺爺繼續打牌,果然吸引了爺爺全部注意力。我卻在書桌前坐下,開始思考今天發生的事情。本來記了學堂裡的事情,打算找爺爺出主意。現在主意是出不了了,别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我忽然又想起前一世記日記的事,就開始把今天發生的事寫在紙上,寫了些分析,又記了一些感想。感覺思路清晰多了。在這群孩子裡,在我和爺爺的歡迎宴上,有資格進内廳大桌的隻有我和關河柳,那在我之前,他應該是帶頭的孩子。我進學堂的諸多問題,應該與他密切相關,難怪爺爺昨天一問就問關河柳的事。
我感覺可能是因為他的師傅與爺爺有摩擦,所以他伺機報複,可這隻是我的推測,沒有證據。還是得找機會跟關河柳問個明白,明天再看看吧。
想起明天,我的頭就大了。明天爺爺可怎麼辦呢?
到了睡覺的時候,我躺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習慣了摟着爺爺睡覺,換到自己睡的時候,總覺得旁邊空空落落的。于是半夜偷偷摸到河安的床上,摟着他睡着了。
天一亮我就醒了,趕快爬起來,看爺爺還在,終于放下心來。
我先收拾妥當,待到一起吃完早飯,我還是決定帶爺爺一起去學堂。于是又費了一番口舌,舌頭都要說爛了,最後爺爺才同意跟我一起過去,在外面“保護”我。
待到我們一行到了學堂門口,關河柳已經在門口站着等着了,帶着一幫孩子。看腰上配飾,是案堂弟子。我昨日在那關山弈帶弟子來的時候仔細看過才發現,原來四堂腰上配飾有區分。針堂是竹牌,藥堂是玉牌。關河柳腰上挂的銀牌,那幫孩子腰間的牌與他相仿,隻不過少了些紋路。
今日我來的早,也想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問了“關河柳,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是你想做什麼?”關河柳一臉認真,“你一入藥王谷,就記入族譜,卻原來不是族中血脈!”
一旁昨日報信的守門男孩點頭附和,“就是,就是!關山樂親口說你不是他孫子!”
爺爺在旁邊忽然插上話,“我外孫當然不是我孫子了!”說罷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朝他屁股狠狠打了兩下,“你這小兔崽子,長輩是這麼叫的嗎!讓我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