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那個号稱‘活菩薩’的藥王谷關心關掌櫃?她怎麼會殺人呢?”
“誰知道呢?聽說是殺了一個青樓的老鸨。也不知道驚動了州府什麼大人物,我這一路上通緝令挂得到處都是。”那路人啧啧兩聲。
瑤兒附耳,“這怎麼辦?”
我帶着他倆走到一處林子裡商量對策。
瑤兒提議,“要不還是回藥王谷躲起來,藥王谷裡都是自己人,我們再想辦法,不是還認識公主嘛。本身就是他們是壞人,把事情跟公主說了,讓她說個情,這事兒就過去了。”
河安搖搖頭,“這樣不妥。雖然這件事情雖是我們占理,但我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那花南枝看來果然與朝廷大員有奸情,她情郎不會放過關心的。藥王谷人多口雜,并不安全。”
瑤兒氣鼓鼓地問河安,“藥王谷都不安全,那你說哪裡安全?”
河安理所當然地答,“自然是随我回萬聖道。那畫的像能有多像,隻要換個名字,沒有人認識,自然可以重新生活。”
瑤兒用手指着河安,“好啊,你!我說你怎麼撺掇關心去報仇!果然沒安好心!”瑤兒抓住我的手,“你可不能跟他走啊!他一肚子壞水,還不知道要怎麼坑你!你不是說公主心中有大義,她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我苦笑,“河安說的對。若是朝中真有人想給花南枝報仇,我現在求見公主,還沒見到恐怕就被抓起來了。而且我與公主也隻有一面之緣,我也确實殺了花南枝,公主不一定能幫到我。我可能得離開藥王谷避避風頭,天香坊就交給你和商來财了。”
瑤兒兩手拉住我的手,“那我們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
我捏捏她的小手,“我們會見面的。我若找到忘川花或者通天草,就會送去藥王谷給外公做解藥。這期間你多去看看他,若他清醒,跟他說個話總是好的。”我忽然又有些擔心起爺爺來,又開始後悔自己的沖動。不過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讓河安把瑤兒送回藥王谷,我在林中等候。風聲陣陣,我忽然有種天大地大,任我遨遊的感覺。報仇之後,我總算擺脫了如影随形的壓迫感,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後悔。
一日過去,到了第二日,我正烤了幾隻鳥打算吃,河安回來了。我這才認真端詳他。河安身材高挑,柳葉眉下有一雙大眼睛,迎着陽光看有點類似琥珀,他身姿挺拔,走起路來有一種缥缈的感覺,像是年畫上的童子長大的模樣。他小時候太瘦弱,竟沒看出來。
河安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臉有些熱,用手扇着說,“我在想你會不會搶我的飯吃。”
河安笑了,那一笑如暖陽,“我買了幾個包子,不如我們一起吃。”
吃完飯,河安問我打算去哪。我說我要四處找藥草給爺爺治病。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隻是默默地給我穿上了一個兜帽和披肩。
我們兩個同路,終于找回了原先的默契。我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到了南疆,可那裡森林密布,蛇蟲鋪地,野獸遍野。我按着書裡四處尋找,在裡面兜兜轉轉一個多月,什麼也沒找到,還差點迷路。
河安看我有些洩氣,猶豫片刻,還是勸我,“一個人能做的事有限,你那懸賞令挂了那麼久,不是也沒有人揭榜。不如跟我去萬聖道,我找封盟主幫忙。萬聖道門人衆多,總比你我兩人找的快。”
我其實本也是想去萬聖道的,萬聖道明顯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首先是河安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到底是何時中了蠱。再就是那韓獐還在萬聖道中,既然能吸引這樣的惡人,那萬聖道必定也有些邪門。更何況劇中說了,封磬找到單孤刀,用萬聖道做幌子,其實是想複國。河安在其中,或許能說上幾句話,可我有通緝令在身,萬聖道于我更是龍潭虎穴了。
可是河安說的對,我們這樣找下去,這輩子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麼。之前在劇中,忘川花就是萬聖道拿出來的,還是得去闖一闖。
我下了決心,終于跟河安一起進了萬聖道。化名福遊,河安在其中化名何安。萬聖道的總壇像一處寺廟,山下是教衆可以拜谒之所,山上是衆門人的居所,地位越高,住處越高。那盟主封磬住在山頂。河安和母親,住在山腰上。
我也跟着河安,來到了他的住處,見了他的母親。他母親面相有些兇,但對我禮數周到,讓我安心住下。住下後河安開始忙起盟中事務,一開始河安邀請我,做他的助手。
于是我好奇地跟了他好長時間,大緻了解了萬聖道的結構和分工。我也會幫他算些賬目,給手下分配任務。
一日,河安給我找來了韓獐,韓獐跪在我腳下,就像一個忠心的臣子。河安制住他,還沒等我問話,他便拿我的手,把我手中的劍插在他的心髒上,而後與我一同毀屍滅迹。也算是了了我最後一樁心事。
結果後來還是被盟主發現了,據說給河安添了不少麻煩,但他從沒有跟我提起,是我偷聽手下的閑聊,這才知道。後來手下人對我越來越怠慢,有命令也不再遵從。正好又趕上我月經初潮,痛得死去活來,于是在房中休息了幾日。好了以後再回去時,發現我的工作已有人在做,已經沒了我的位置。
又開始了無所事事不勞而獲的日子。閑來無事有時我也練習揚州慢,以備不時之需。開始我還常問河安,關于忘川花和通天草的消息。可一直沒有消息,河安也很忙,我後來便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