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挽坐在一邊的木凳上,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汗珠留下鬓角,對着一旁在吃糕點的溪,開口道:“師...師祖?”
溪吧唧吧唧把口裡的糕點吞下去,應道:“嗯!”
馮挽又看了看緊挨溪身後的寒,他也不吃東西,就拽着溪的衣角,眼眶有些紅,這孩子方才醒來,看不見另一個孩子,就哭的梨花帶雨,叫人哄都哄不住,這不聲音都有些啞了,也不怎麼說話了。柳樊瑀坐在兩孩子的身邊,歎道:“怎麼辦?”
馮挽想着,你問我怎麼辦,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
這時池老爺已然走至門口,身後跟着兩位奴仆,隻見他一作揖,恭敬道:“道長,小女已醒,隻是還略有瘋癫,您看...”
池老爺還沒說完,馮挽禮貌地也作揖回道:“我們稍後再去。”
池老爺也隻得點點頭,乖乖走了。
柳樊瑀一聽,有些不對勁,看着馮挽,問道:“瘋癫?”
馮挽也拿起桌上的糕點,狠狠地咬了一口:“是啊,瘋癫。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魂魄完好無缺的,這也才一個晚上,指不定她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當真如此診斷?”柳樊瑀一臉不相信的看着馮挽。
馮挽怒道:“怎麼,不相信我的道法?”
“信,”柳樊瑀敷衍了一下,而後道,“待會帶我也去看看。”
馮挽将糕點吞咽入肚,猛地灌一口涼茶,指着那邊兩個孩子問道:“那他們...不,那師祖們呢?”
馮挽改了口,但這麼聽着也怪怪的。
柳樊瑀看向兩個孩童:“讓他們呆在這。”
溪倒沒先說話,他身後的寒怒氣沖天,喊道:“不要!”
溪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他把手中最後一點糕點吃掉,附和道:“不要!”
“....”柳樊瑀納悶道,“小孩子家家的,我們又不是去玩,呆這還有糕點吃。”
寒緊咬嘴唇,他像是被狠狠地指責了一番,不願再說話了,但眼眶内的淚珠不停地在打轉。馮挽見勢不妙,忙對柳樊瑀喊道:“别别别,柳樊瑀你讓他停下,别讓他哭,吵的我耳朵痛!”
馮挽這麼說着摸了摸他的耳廓,将石凳往他三人對面放去,再坐下來。
寒語調哭腔盡顯,嘴裡支吾地說不出話來。溪說道:“寒很膽小的。”
“你兩都在結界待着好些天了,也不見另一個上吊。”馮挽這麼說道。
寒怒視馮挽,馮挽立刻閉了嘴。
柳樊瑀問道:“真想去?”
寒點了點頭,溪倒是沒說什麼,踮起腳來,小手又拿了一塊糕點,嘴巴一動,點心入口。
家眷呆立在門口,兩位道長外加兩個小屁孩也站在門前,池老爺看了看這一群的男子,略顯尴尬,隻得勸一人進去,本來男子進女子閨房就讓人難堪。于是柳樊瑀和馮挽互問道:“誰去?”
溪舉了舉手:“我。”
兩人一齊望向溪,柳樊瑀神色凝重,疑問道:“你?”
馮挽仔細想了想,勸柳樊瑀道:“他好歹也算師祖,又是小孩子,幹脆就讓他去了。再看一看究竟是不是我道行尚淺。”
溪表示贊同的點點頭,随後說道:“你倆都錯了。”
“誰說的?!”馮挽怒道。
“誏說的。”溪乖乖回道。
馮挽一時語塞,他轉頭看向柳樊瑀:“我記得,誏是....”
“師祖的姓。”柳樊瑀回道,“讓他去也無妨。”
池老爺盯着這個小孩子,一臉的懷疑,半晌才回過神來,衆人見這孩童說的如此輕快,年歲又極小,池老爺皺眉,對着柳樊瑀悄悄說道:“道長,要不...您看看吧。”
柳樊瑀想着拒絕,畢竟誏寒溪這種成仙的人都說沒事,他這點道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出來。池老爺硬是請柳樊瑀進去一趟,他也奇怪,怎麼不見馮挽搶着去,眼角餘光一掃,隻見馮挽正跟那兩孩子玩,寒依舊有些怕生,溪倒是跟着笑,沒辦法,馮挽這明擺着不想進去看,假裝在玩,馮挽小心翼翼地往柳樊瑀瞥了一眼,暗道:你還是自個去吧,這瘋姑娘我可治不了。
柳樊瑀瞪他一眼,隻得硬着頭皮上。
其實馮挽不是怕自己道行不夠,也不是害羞不敢進去,隻是那姑娘瘋起來真夠命的,他昨夜是躺一會兒,屋内叫一會兒,屋内叫着,屋外又有池老爺和奴仆們勸着他看看,馮挽眼皮底下黑濃濃的不是黑眼圈是什麼。他看過之後也奇怪了,池小姐魂魄全回來了,要說缺損,最多就是在那副假軀中待久了,有些虛弱罷了,硬要說别的,可真就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