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昭被盯得逐漸心虛,鹌鹑似的埋下了頭:“尊上,其實還有一事……”
溫峫還是那張高深莫測的臉,也看不出來生沒生氣,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伏昭勇往直前閉眼喊道:“我還想請你主持我倆的婚禮!”
…
秋極崖頂傳來一聲巨響,驚飛附近盤旋的雪鸮,底下路過的女官魔使一臉驚愕地擡頭看到副将大人拍拍衣服從地上爬起來,孩子似的沖緊閉的龍骨巨門高興大喊:
“謝謝尊上!”
…
自從向衆人宣布了婚期,秦彌遠這座小院就沒消停過,天天有善良熱情的嫂嫂嬸嬸過來幫忙,今日挂挂紅綢,明日蒸蒸喜餅,閑不下來的猴孩子們還把村裡到處跑的野狗野貓捉了挨個系上大紅色蝴蝶結,看着可喜慶。
“來來來,快嘗嘗。”張家姐姐端着新研究的菜式小跑過來招呼衆人,看着秦彌遠,笑得意味深長,“到時候宴席上做這道‘早生貴子’怎麼樣?”
一語出衆婦都跟着起哄,烘足了炭火的廂房裡氣氛登時變得熱鬧無比:“看伏昭也是個能幹的主兒,說不定還真就早生貴子了呢。”
“哎喲王娘子,不知羞,你是不是早就惦記着人伏昭了,連這都清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王娘子乜她一眼,手裡針線活不停笑罵道,“瞎說什麼呢,人伏昭可是咱們鵲兒的,能不能幹啊,咱鵲兒最清楚~”
你推我搡擠眉弄眼,婦人家的私房話,說着說着就叫人面紅耳赤了起來,秦彌遠繡着自己喜服上的花開并蒂,一邊配合她們幹笑,一邊時不時地看向窗外。
不同于面上的含羞帶怯雙頰绯紅,他其實有點愁。
今晨伏昭說有事外出,他沒攔住,剛打算偷偷跟上去,又被熱情登門的婦人們絆住了手腳,隻能坐這兒幹等。
這段時間他雖然有幾分沉淪,但也一直提心吊膽,辛晝來時說過的那番話猶在耳畔,秦彌遠一直擔心要是溫峫真的出事,那他給自己和伏昭編的這一場夢,怕是就得到頭了。
正焦灼着,木門忽然被人推動,凜冽寒風呼嘯着卷入室内,伏昭拂去肩上雪花:“我回來了。”
“阿昭回來啦!正聊你呢,快來快來,坐!”王娘子一把将他拉到秦彌遠身邊坐下,熱情得就差把倆人按一起親嘴了,她朝秦彌遠擠着眼睛道,“那咱們就不打擾你倆啊,柔情蜜意了~”
又是一陣哄笑,婦人們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起身:“行行行,還得去學塾接我家狗蛋兒放學呢。”
“哎對了羅嬸子,你上次那布料哪兒裁的,真漂亮,我也給我自己做一身。”
“哎呀,就是青靈城那家鋪子,叫做……”
婦人們說說笑笑的聲音逐漸遠去,門一關,所有風雪與喧鬧都隔絕,隻剩爐子裡炭火燒得噼啪作響。
秦彌遠看着一身寒意的伏昭,眨眨眼睛,剛想試探一下你今日去哪裡了,就見伏昭湊過來一點,目光下落到他唇瓣,直白地表達:“親一下。”
秦彌遠一愣,沒忍住笑了,這看來就是外邊兒風平浪靜,沒出什麼事兒了。
心頭大石暫時放下,他閉上眼從善如流地摟過伏昭腰身,輕輕貼上那張薄唇。舌尖撬開唇齒,氣息互相糾纏,伏昭原本攻勢主動,但因為經驗生疏,很快就敗下陣來,有些招架不住的任秦彌遠索取。
雙目緊閉大腦缺氧的時候,伏昭有些懵懵地想,為什麼她接吻的時候總是這麼兇,感覺跟平時好不一樣。
……
呼吸聲越來越亂了,或許是因為屋中炭火燒得太旺,伏昭從耳根到脖頸一片都變得绯紅。秦彌遠微微拉開一點距離,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熱嗎?”
聲音輕得像蠱惑。
魇族原本也有蠱惑人心的能力,伏昭胸膛上下起伏着,情難自抑。
“熱。”嗓音已經沙啞成一片。
那是曾經夢中的場景,如今果真變成了現實,秦彌遠的吻從他的面頰一路下滑到胸膛,聽到伏昭亂如擂鼓般的心跳。
沒有了布料的遮擋,手掌握上窄而韌的細腰,那隻纖手逐漸變大,恢複了它本來的面貌,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掌。
秦彌遠手指在伏昭平坦的小腹上輕輕畫圈,然後往下輕按。
伏昭敏感地哼了一聲,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衣衫很快都被踢到了地面,伏昭被撩撥得迷迷沉沉,沒有注意眼前人形貌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徹底的異樣感侵入身體的時候,他在痛苦與歡愉中聽到一把熟悉,又分明陌生的聲音。
“阿昭,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