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今日來,非是想大動幹戈,隻是想提醒明曦一句,你看過璃兒手臂上的淤青嗎?”
“手臂上的淤青?”楚雲憶一愣,知道楚墨塵再怎麼喪心病狂,也絕不是個無事生非之人,遂心下一緊,難道璃兒真的受過什麼他不曾知道的傷嗎?
楚雲憶抓緊洛璃的手臂,将衣袖撸至手肘處,細心觀察之下,發現左手的手臂上,确實有兩塊黑色的銅錢大小,形狀卻不規則的淤青。
“這天下,終歸是吾囊中之物,以吾為尊,吾要定了,凡與吾為敵者,格殺勿論。”
“這兩日的事,隻是個開始,明曦,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傲旭宗的人來去匆匆,徒留城外衆人心下駭然,不知所措。
此前傲旭宗神秘莫測,雖地位超然,卻無人知曉其真實面目,經此一事,衆人皆曉,由這樣一個嗜殺成性,毫無道德底線之人坐擁天下,絕非幸事可言。
有心細腦活者馬上想到了解決事情的關鍵,那便是另立枭首,集結整個仙門之力與傲旭宗抗衡,隻要衆人團結,相信尚有與之一戰的能力。
隻是這新選的枭首……
有人小心翼翼的湊近到那個單膝跪地,猶如雕像般捧着少年手臂的男子,谄媚的笑道:“楚閣主,怎麼說這魔頭也是您的兄長,讨伐之事,您可不能置身事外啊!”
楚雲憶目無焦距,愣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麼,直到那人提高音量再次重複了一遍,才緩過神來,冷冷地回過頭去,從牙縫裡擠出來字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滾遠點。”
“我什麼都不在乎了。”
試問仙門大亂如何,天下盡毀又如何?
什麼都比不過璃兒。
而他隻想要,他的璃兒活着而已。
傲旭宗瘋了。
自那日後不出一個月,仙門中相繼覆滅了三個中末流的宗派,無一不是虐殺,無一不是滅其滿門。
現場留下了用死者鮮血畫就的曙雀淩雲紋,紋路被施以術法,盤旋半空,遠在幾裡外便可看到那懸于空中,赤紅發亮的圖紋。
詭異,驚悚。
一時間,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有明智的勢微宗派自發組成聯盟,幾派宗主聚在一起商議,共圖大事,可商議來商議去,縱然大家團結一心,這實力差距卻是顯而易見的。
傲旭宗發展數百年,弟子近萬人,宗派以劍為尊,一手禦蜚劍法淩厲超群,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趕超上去,能妄想與之抗衡的?
在這種緊張不安情況下,有人再一次提到瀾機閣,瀾機閣乃當世僅次于傲旭宗的門派,雖亦正亦邪,也有着被人诟病的過去,可敵人的敵人,皆是同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有人提議放下過去恩怨,團結一心消滅傲旭宗才是首要大事,不如派幾個人前去滄源山,與那瀾機閣的楚閣主好好商議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務必将這一大勢力拉入陣營為上。
在座的宗主對此計是連連稱贊,可到了選派聯盟使的時候,衆人又沉默了。
有人說自己家有老母無人贍養,有人說自己尚有襁褓中的孩童需要撫育,更有人稱自己尚未婚配,沒有留下香火,對不起列祖列宗,不能當此大任……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千奇百怪雞毛蒜皮就差給家中待産的母豬冠上妾室的名号了。
原因無他。
隻因瀾機閣的閣主名聲在外,誰敢招惹?一言談不合的話,命都要留在滄源山了,派誰去都不合适啊。
無奈之下隻能制簽抓阄,抓到誰算誰,都不許賴的。
經過一番角逐,終于選定了五個倒黴人士出使瀾機閣,可誰知這五人在滄源山下白天黑夜的等待了數日,連楚雲憶的人影都見不到。
那楚雲憶,究竟做什麼去了?